女子正是赤月山庄派来的接头人,而男子却是禾牧白。
“禾家少庄主莫不是还未选上武林盟主,就开始管江湖的闲事了。我赤月山庄带走个人,也轮得到你们闇云庄过问?”
禾牧白见她言语激动,也不恼,只是眉眼渐渐发冷,“赤月山庄想要寒阙宫的地图,拿走便是,可这人,怕是不能带走。”
“我们派出的探子折在了寒阙宫里边,前因后果总得有人说明白。”黑衣女子拔剑,横在禾牧白身前,不容商量道,“今日她必须跟我走!”
禾牧白哂笑,“你们赤月山庄的探子折了,那是他技不如人,可里面这个,是我精心培养的好孩子,岂是谁随随便便就能带走的。”
黑衣女子惊诧,好似幡然醒悟,“你,你这个伪君子!居然伙同寒阙宫算计我!”
禾牧白微微弯唇,仍是讥讽,“寒阙宫有个人人都想要的宝贝,却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本事拿到的。休要自不量力。”
“你以为你以女人为饵,设计陷害了无念阁那几个蠢货,江湖上就无人知晓了?”
黑衣女子收剑,威胁道,“你若不让我带走她,我便这就去告知无念阁,一切都是你闇云庄在背后搞的鬼。”
禾牧白根本没给她离开的机会,自腰间抽出一柄带有飞鱼图案的折扇,掌中发力,折扇四分五裂,直直劈向黑衣女子的面门、脖颈、中腹以及腿骨。
“江湖上,秘密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黑衣女子应声倒地而亡,鲜血喷射,竟迅速染红了二人脚下站的那方土地。
“阿拂,你说对不对?”
禾牧白后退几步,避开地上流淌的鲜血,转头看向方推开半扇门的少女。
她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却掩不住明丽可人的样貌,只是此刻,阿拂的眼里就只剩下了惶惶惧意。
“少,少庄主……你杀人了……”
她从没亲眼见过他杀人。
阿拂嗓音又干又涩,肩上也痛,可这一切都不如禾牧白杀了人带给她的冲击力更大。
如果她是个脑袋灵活的孩子,自然会想到,元蝶、燕宁、松若个个都杀人不眨眼,那么她们听令的主子又岂会手上不沾一滴血呢。
可阿拂不是。
她愚笨、天真,她将禾牧白想的太美好,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人。
禾牧白并未回答,他只是走到阿拂身边,见她一个劲儿打着颤,双手按住了她单薄的双肩。
阿拂肩上被捏得生疼,她看着禾牧白的眼睛,一时间觉得很陌生。
他的身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腥味,仍有书卷里藏着的墨香。山风一吹,吹进阿拂的鼻腔,满脑子都漂浮着他的气息。
“阿拂啊阿拂……”
禾牧白开口带着些涩然,“她已知晓你的身份,不得不死。成大事者,不能妇人之仁。阿拂,你明白吗?”
阿拂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喉咙哽了哽,才道,“可是,可是待会青礼失他们找来了该怎么办?”
“阿拂,记住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想尽办法接近青礼失,获得他的信任,留在他身边。”
禾牧白手下又重了几分力道,“你可以做到吗,阿拂?”
“我……”
阿拂不知道,但她感受到了那股窒息感,来自禾牧白。
他好像很着急。
阿拂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我明白了,少庄主。”
禾牧白听见肯定的答案,终于从她的肩上抬起手,摸了摸阿拂的头发,眼神恢复了往日里的清贵自矜,“好阿拂……”
这句夸赞还萦绕在阿拂的耳边,下一秒,禾牧白便是侧手一记重劈,将人劈晕了过去。
“闻人汉,去引寒阙宫的人过来。”
禾牧白将阿拂打横抱起,放在黑衣女子的尸体旁边。
他的动作还算轻柔,更是伸手拢了拢阿拂面颊旁的碎发。
闻人汉上前,“少庄主,您先离开这儿,青礼失他们……已经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