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衣着华丽的女人像条狗一天地趴在他们面前,越是叫他们这么多年以来居于人下的屈辱感得到发泄。
脚下的力道不由地加重了几分!
“住手!住手啊!”
赶到的管事公公见安慕宁这么会儿功夫就被折腾成一点人样都没有,大惊失色,连忙挥着拂尘推开了这几个干儿子,“都给咱家住手!”
“干爹这是怎么了?”为首的大干儿子被推开后,一脸的不明所以,他正在意犹未尽的兴头上,“不是您让儿子几个好好伺候太子妃,将她的嘴巴撬——”
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管事公公用拂尘的棍子拍在了脑门上,“住口!”管事公公差点一个大气没喘上来。
“慎刑司果然好手段,人才进了你这一炷香的功夫,就从人样变成鬼样了?!”
说话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气场也就跟着压了过来。
“渊王殿下令牌在此,见令牌如见渊王,还不速速跪下!”
一声高呵,令在场的太监们的脸色突然就跟上坟似的,无一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渊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慕宁缩在地上,一边痉挛一边虚弱地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是祁渊手下的心腹,谢瞻。
她抬头的那一幕,凌乱的头发散落开来,脸上、手上、身上的伤口血淋淋地展露在谢瞻面前,令谢瞻一个大男人都看得触目心惊。
这哪里还有半点人样,和砧板上待宰的羔羊有何区别!
谢瞻连忙走过来单膝半跪在她面前。
“是属下来迟了,让您受了这么多苦……”他眉头拧地很紧,牙关也咬得很紧,那是他极力克制怒火的表现,“属下这就为您松绑!”他边说边要去解她手上、脚上的铁链。
“谢侍卫和太子妃很熟吗?”
慎刑司的主事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眯了眯眼阴柔道。
他虽惧怕祁渊的令牌,但他可是奉陛下的旨意提审安慕宁,岂能让谢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给安慕宁松了绑。
进而提高音调道:“太子妃乃陛下指明要查的罪人,在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之前,就这么松了绑,谢侍卫,不妥吧?”
他看似是在询问谢瞻的意思,实则是搬出陛下的旨意来压他。
谢瞻眉头拧得更紧。
事关祁国战事,往后太平,他知道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渊王,毫无理由地袒护安慕宁的行为都是不妥的。
思来想去只好作罢。
高大的身形从地上站起来,立于幽暗阴冷的牢房里道:“渊王殿下并不是要违抗陛下的旨意,相反,是为陛下分忧的。”
“为免慎刑司让陛下失望,之后几日便由我,来盯着慎刑司审犯人,以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是带不走安慕宁,也无法明目张胆地以祁渊的名义袒护安慕宁,但只要他人在慎刑司一天,慎刑司里的公公、嬷嬷就别想无法无天地折磨她、凌辱她!
安慕宁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瞻,或者说,不可置信地透过他看着他身后那个高位之上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费劲体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浑身上下的痛都被带了出来,一滴泪从安慕宁眼角滑落,顺着鲜红与苍白交融的脸颊滑落。
谢瞻满目悲恸:“您永远不知道您在渊王殿下心中是怎样的存在……”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安慕宁心中升腾:“那、那他人呢?”
谢瞻道:“您很快就会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