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程锦难受地问道:“华莹,你对我做了什么?”
华莹闲聊一般道:“我记得你年少时不光体弱,还七筋八脉不得通,我花了半年时间替你一点点理脉顺气,所以我知你脉气聚于何处。
“上次扰你脉气,也只是让你时常煎熬些,你若不犯我,我亦没打算再进一步,只是你不该算计到我头上。而今时不过是将我当初的成果弃之罢了,乱气入脉,你的状况也回归当初。”
“不过这也要不了你的命,只是往后,”她声音轻淡,略略靠在他耳旁,慢声细语说道,“病多缠身,子嗣难继。”
赵甜站在屋檐下听不清,只是觉得两人交头接耳格外刺眼,骂道:“不要脸的贱人,你离他那么近干什么!”
许程锦瞠着眼,胸背痛得厉害,他解释道:“我是骗了你,我不知道史德清手上有没有那些贾姓商人的线索,我只是想着他可能会有!我只是想你去给他治病,就能搭上他这座桥。”
“但我的确不知,他没有顽疾,”他抬起头,眼眶通红,字字坚定,“我骗你去,只仅仅是想你去治病,我丝毫没想把你送给他搏前程,我亦不知后来会发生那样的状况!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的,天打雷劈!”
岑婆婆来气道:“你的意思是,是那姓史的临时起意了?”
赵甜尖声道:“肯定是华氏她自己临时勾引的!”
华莹抓着许程锦的字眼,缓缓道:“你不知史德清有顽疾,却骗我去治顽疾。那是何人告诉你他有顽疾?”
许程锦抿了抿唇,回头看向赵甜,眼里有恨有怒,“史府的事,从头到尾都是这贱妇在安排,她说带上你去治病,实则却早就筹谋好了一切。我亦是到昨晚才知晓实情,华莹,你以为我不生气吗?我昨晚,我甚至恨不得被送去内院的人是她!”
赵甜身子倚着门框,她的丫鬟婆子们都听着,他的话真真是不给她留半分余地。
但却没人站出来,替她说一句半句。
她从信州回来以后,脾气暴躁,张扬跋扈更胜从前,即便对自己院里的下人也十分苛刻。
此刻谁还愿意帮她说。
许程锦的书童却是开口了,神情真切道:“华姨娘,我可以作证!昨天公子和夫人在回来的路上,公子便在马车里狠狠责打了夫人!你就饶了公子吧!”
岑婆婆冷笑道:“说得这般好听,恨不得送去内院的人是她?那你怎的不把她送去呢?你昨晚才知晓实情?那知晓实情以后你都干了些什么?
“你怎么没去内院接我家姑娘?你怎么直接从史府离开了?你是权衡利弊,选择了讨好那姓史的来谋前程吧!
“你生气,你责打,有屁用,不过就是发泄你那无能又做作虚伪的怒火罢了,让人乍一看你还有情有义似的,我呸!”
许程锦一时无可辩驳。
昨晚他是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惹不起史德清,他最终选择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