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程锦一顿,接着便是一惊,因为只眨眼的工夫,他都没看见岑婆婆是怎么走过来的,岑婆婆就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岑婆婆逮着他就转身走到华莹身边,一踢他膝盖骨,他双腿就不听使唤地跪了下去。
他膝盖骨重重硌在院子里的鹅卵石上,痛得他身形一绷,暗抽了一口气。
然,比起痛感,更让他难受的是一种羞辱。
他堂堂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今日却跪在一个小女子面前。
此女子还是他的妾室!
他想起来,可岑婆婆的手掌压在他的肩头,像压着一座山似的岿然不动,他拼足了力也起不来。
许程锦脸色憋红,抬头看向华莹,方才的愧疚之色,变成了几分愤然之色,道:“我知我愧对于你,但你也大可不必如此折辱我!”
华莹亦看着他,道:“你可能不知,我报复心强。”
那眼神依旧平缓无波,却让许程锦看得心里发沉。
就像一口枯井,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雨的打磨洗礼,那枯井里的水才平静而幽深。看似无波无浪,却也噬人于无痕。
赵甜听见许程锦的话语声,连忙冲出门来,见此情景,立马呼喝自己的婆子道:“快去请老夫人!一个贱妾让自己的夫君下跪,我倒要看看,老夫人怎么说!”
赵甜想得明白,要是让老夫人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这贱人这般磋磨,定要恨疯了不可,到时候双方打起来,她就可以作壁上观了。
只是华莹毫无顾虑,道:“不如把大夫人二夫人也一起叫来,多几个人看戏也热闹些。”
岑婆婆道:“别说那老太婆了,就是你们老太爷从坟里爬出来,这许程锦该跪的还得跪!让大家都来看看,等明个许家又能传出一出好戏!”
结果婆子还没走出院子大门,就被许程锦叫住了,咬着腮帮子隐忍道:“站住,谁都不许去叫!”
婆子看了看许程锦,又看了看赵甜,最终还是没出去。
下人都知道,要是叫老夫人她们来,一定能闹翻天,可同时,许程锦也会彻底颜面无存。
许程锦动弹不得,膝盖都痛麻木了,道:“华莹,你到底想怎么样!”
华莹不紧不慢道:“昨夜我问过史尚书了,他说他根本不知道那些贾姓的商人,他也没有什么难以根治的顽疾。你诱我过去,只是为了拿我作交换,为自己搏前程,为此,你倒是煞费苦心。”
许程锦腿筋都麻了,那股麻意顺着腿开始蔓延周身,又是那种让他熟悉的浑身都觉得岔气的难受感。
说来,这种感觉已经伴随他很久了,自从他跟赵甜刚成婚后在凉亭那次被华莹揪打了过后,身上就一直不得劲。
有股气时不时就周身乱窜,他试过多种方法都没能根除。
眼下气息混乱,筋气就活跃得更甚了。
浑身上下哪哪都淤堵得难受。
随着华莹弯丨身,又往他肋下脉关处一送,顿时许程锦弓起了背,不由得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也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