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姨娘与那少女在前,扶着白夫人向外走,边走边解释。
“方才管家前来送信,几位叔伯俱都来了,而今正去了表哥院中。”
“管家带人在门口候着,恐他们冲撞了表哥,姑母快些去看看吧,表哥的身子可经不得这样冲击。”
白夫人脚下更急了些,连忙走出去。
果真,在宋越卿的院门口,见到了这几个被阻拦的外客。
一见白夫人,几人却无半分好脸色,只冷哼道。
“瞧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竟敢如此冲撞长辈,若今日三哥有个什么好歹,我等必定不放过你们,便是闹到大理寺,我等也要申奏陛下,为宋家铲除奸佞之人!”
白夫人亦紧紧皱眉,却不说话,只带着人拦在院子门口,冷声开口。
“诸位叔伯俱是瞧着我儿长大的,他何曾目中无人过?此事当时误会才是。”
“不若待三兄弟病愈之后,再好生研讨此事,何必急在此时拿人?”
“更何况我儿身子不爽,行走尚需下人搀扶,又怎会有本事将三兄弟伤成那般?”
白夫人说着话,目光在这一行人身上一一扫过,目光犀利。
先夫后子,白夫人家中曾出了两代家主,与这些家主朝夕相对,白夫人又岂是泛泛之辈,区区这点威压,却压不倒她!
此时,白夫人虽身躯瘦弱,却仍挡在阖府上下所有人之前,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尔等若只为家主令而来,却要如此大张旗鼓,栽赃陷害,我老婆子也不是吃素的。”
“我夫我子,皆为国拼杀,我一内宅妇人又有何惧,了不起,豁出这一身皮肉与诰命身份,便是敲钟闻鼓,滚钉板,踏火盆,我也要到陛下跟前,将你们告倒!”
“我要让天下诸人,世间公子都看清楚,堂堂宋家功勋之下,何等龌龊。”
许是被白夫人的态度惊吓到,其中几个男人互相看一眼,面色倒是和缓了不少,客气的道。
“嫂嫂何至于此?我等不过就事论事,你这般态度,未免过了头。”
其中一人就把目光转向旁边似看戏一般站在一侧的邵元元。
他机智的转换了自己的目标,盯着邵元元质问:“我等并非为这孩子而来,而是因他得了个不敬长辈的媳妇。”
“今日之事,确非他所做,却与他这媳妇脱不了干系,难道嫂嫂还要一再包庇不成?”
一听说事情与自己儿子无关,白夫人当即松一口气。
另看一眼邵元元,她本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一左一右之人制住肩膀,小声在她耳边提了些什么?
半晌,白夫人并不多言,只轻声道。
“此事既与他有关,你们便只管问问他媳妇再说,正巧,我也无事,可在一旁听上一会,若真是这媳妇的错,我自不会包庇她!”
只可惜,此事远非如此就能解决。
领头之人立刻反驳。
“此事并非你一家之事,乃是宋家脸面,怎可轻忽视之,不必赘言,此事必当交给祠堂和自家兄弟做主。”
白夫人一脸不悦。
可身后人却不忘柔声劝说。
“夫人,此事不可冲动!”
“少夫人做事实在张狂,才引得如此之祸,您不可过分维护,免得伤了家中体面。”
言下之意,便是劝她放弃此事。
白夫人左右为难。
邵元元看着即将走到自己面前的这些护卫,当即呵斥。
“放肆!谁给你们的脸,也敢近我的身。”
“我犯了何等罪过,要叫你宋家之人如此恶待。”
领头之人冷哼一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你就好好听听你的罪过。”
他厉声呵斥:“嫁入宋家,却目中无人,顶撞长辈,此为一罪,二者,时至今日,你还未上宋家族谱,又是一罪,你还有何不满?我们可冤枉了你半分?”
对此,邵元元只是一笑,慢悠悠的反驳。
“今日去祠堂,本是为我上族谱敬茶,可诸位长辈却要挟我相公,欲强夺他的家主之令。”
“所谓顶撞,不过是我一弱女子为保护相公,不得已而为之,与诸位据理力争,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