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县县城里的百姓,一天时间听了无数陇山书院山长和夫子的艳情绯闻,谁知天还没黑,就变成书院争夺学生无耻打压的故事。
原本还在观望的百姓,互相串门打听真相,也有部分激进的百姓,跑去县衙求县令做主平息流言。
陇山书院是城里最大的书院,另外几家私塾在城里也鼎鼎有名,一盆脏水下来,百姓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穷苦百姓的孩子读不起书,可城里的百姓,半数以上供得起孩子上学。
眼下闹的乱糟糟一团,不是给大家伙添堵吗。
沈明彦听邵安说完外边的传言,拧着眉思索片刻,吩咐道,“去把人请到待客厅,本官倒是要听听,他们有什么高见。”
这件事不用想,一定是陇山书院这边做了初一,南栀做了十五。
逍遥书院今日正式开始招生报名,陇山书院半夜出事,一大早传出各种版本的流言,出书都够学子看一年的。
“属下立刻去安排。”邵安憋住笑,板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故作正经的起身出去。
昨夜的事他没能看到现场。
早上的故事倒是听了个全乎,有山长和私塾的夫子,心心相印,约定一起白头。
也有几位私塾的夫子,本就心悦山长,奈何大家都是男人,不得不先成家立业再谋相守。
还有山长移情别恋,抛弃了其中一位夫子,临老想起来过往的荒唐岁月,又回心转意进行补偿等等。
要不是亲耳听到百姓说的有鼻子有眼,他险些怀疑自己进了说书馆。
这都是什么故事啊!
邵安走出县衙公堂,大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人请几位入内小坐,几位先生请。”
来的是城里有些名望的乡绅,还有几位上了年纪致仕回来的前官员。
“多谢邵护卫。”几位乡绅一道行礼,随后冷着脸前往县衙的待客厅。
邵安侧过头,看向县衙大门的方向,眼底划过一抹不明显的精光。
陇山书院的山长和那几位夫子没来,他们的学生来了,还来了不少。
南姑娘那边没安排人来。
以她的聪明才智,这种事也不需要安排人来,她能搞事也有本事把喧嚣的传言,全部按下去。
跟在三少身边多年,他不是没见过手腕心计不输男子的女性,方方面面强过三少的,只一个南栀。
乡绅做客县衙,跟着过来看热闹的百姓,顶着寒风冷意守在门外等结果。
陇山书院山长和那几位夫子的学生,悄悄离开人群,拐进一条小巷里。
“沈县令和前几任县令不一样,他和南家的合作不少,利益捆绑,未必会帮我们澄清传言。”山长的亲传弟子不悦拧眉,“昨夜之事明明下了封口令,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他们查了一日,毫无头绪。
若非有人泄露昨夜之事,流言根本传不起来。
“谁获益就是谁干的,我们已经把水搅浑了,就不信她不出来面对。”穿着锦袍的黑脸书生,嘲讽道,“身为女子不安心待在后院,简直是倒反天罡。”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证实,山长和父子们有情,而是让传言闹大,让百姓确信这一切都是逍遥书院搞出来的事。”身宽体胖的白面书生,阴恻恻勾唇,“女人就该一辈子待在后院。”
只要全城的百姓都认为,逍遥书院为了招生不择手段,他们书院的名声自然恢复。
与其浪费时间去证明,山长和各位夫子没有情,不如把脏水泼逍遥书院头上。
“有道理。”山长的亲传弟子点点头,余光瞧见巷子口被百姓堵住,脸色霎时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