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王钢柱的母亲离世。他找到藏于床下尘封多年的杀猪刀,不断将其研磨至锋利,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复仇的时机。
如今。
机会终于显现出来。
“爱国兄,娄振华真的去了许大茂家吗?”王钢柱目光一凝,面颊肌肉抽搐起来。
他的嗓音先是压抑低沉,渐渐变得愤怒咆哮,脸色憋得通红,握持木质刀柄的手指紧紧勒紧,嘎嘎作响。
李爱国眉头紧蹙,向前一步,站在他的前面阻止他。“王钢柱,你要干什么?难道要闯进去将娄振华就地正法吗?如果你只是替父亲 ,解心头之恨,那么……待会被派出所的王振山带走后,吃花生的结果,你也要为家人承担啊。你的妻子,孩子怎么办?”
听到这里,王钢柱仿佛被闪电劈过,怔在那里动弹不得,如同双腿套有数万吨沉重铁索般难以挪动。
注意到周边住户的好奇目光开始探出脑袋围观,李爱国伸出一把握住了王钢柱的肩膀,把他推进了屋内,压坐在椅上。
他对王钢柱说道:“你还记得山叔小时候如何疼爱我,时常赠我桂花糕的场景吧?对于山叔的遭遇,我的内心也同样积怨。但如今新社会了,私人复仇已经犯法。如果你因私愤涉事,牵连到小石头,他将来学习就业乃至婚姻都会有影响,甚至连媳妇儿都可能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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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爱国并非言辞夸张,那时的社会,求学、入职乃至婚嫁,都需要经过政审;未婚妻的家人也会考察对方背景。哪个女孩子肯嫁入犯罪份子家做寡妇呢?
深知这一点,王钢柱面上的怒火逐渐收敛,指尖慢慢放松,屠刀应声落地。他喘息粗重,汗水自额头滴落,带着哽咽说:“但是……眼睁睁看着恶棍娄振华逃脱,我在阴间又怎好意思面对父亲的脸面?”
“我并没有说要放任他,对吧?”
抽出一根香烟,李爱国划燃火柴点燃它,深深呼了一口气。
嘶……
呼……
一道冷硬的话语穿透缭绕的烟雾,直刺进王钢柱耳际:“那些榨干劳动人民血汗的大资本家,以为捐几件物资,转让了工厂,就能抹平过去的罪行,这太天真了!但总会有清算的一天。在此之前,你需要克制自己,把这些悲愤吞咽入骨,深藏心底。”
王钢柱抬眼看向上方的李爱国,尽管不明白他的“机会”具体为何,但他还是对李爱国的话笃信无疑。他沉重地点点头,拭去泪痕,擦拭的是油渍斑斑的手背。
此刻,
王钢柱的妻子张钢铁提菜归家,她在门口听见三大妈谈论起娄振华来访的消息,不禁焦急赶来,怕自己的丈夫头脑发热,莽撞行事。
一眼看到屋里的李爱国、落在地上的屠刀和垂头丧气的王钢柱,张钢铁顿时心中释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她走了过来,用力拍了拍李爱国的肩膀,“李爱国,真的多亏了你,不然我家就完了。”
“都是邻居嘛,互相帮一把是应该的。”
“等等,我哥铁柱昨晚得了点好东西,我让你尝尝。”说着,张钢铁跑到屋里,抓了一挂猪大肠出来。
“回去洗洗,弄成菜肴挺好吃的。”
“谢谢嫂子了。”李爱国本在琢磨晚上吃什么,顺手接过这意外之喜。
“我是打算生吃。”王钢柱畏畏缩缩地说。
“啪”——
他的额头被甩了一记大巴掌。
“还有脸提这种事?”张钢铁叉腰怒吼,像只发怒的雌老虎。
王钢柱缩起脖子,不敢再出声了。
看到这幕,李爱国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
虽然王钢柱火爆脾气,但惧内的本质不改。
有张钢铁瞪着他,王钢柱绝不敢乱来。
另一边,为了款待娄振华,许吉祥真是用足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