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尧微微展开笑容,眼泪还是掉在手背上。
薛夫人的笑容收起来些,“她年轻,以后还有机会。”之前御医给廖氏把脉说大约位小少爷,看来御医从脉象看男女也不是那么准的。
薛夫人笑道:“这可好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容华微微一笑看向锦秀,“让春尧别在屋里躲着了。”
主仆两个一见面,容华说起春尧的喜事,倒让春尧红了眼睛,“我想伺候着少夫人生了小少爷再出去。”
生了一天一夜还没消息,容华皱起眉头,“三婶的情况怎么样?”
容华道:“也将木槿几个叫进来,我们一起说说话。”
苏长久家的退下去,容华靠在暖炕上看锦秀替春尧打络子,这几日衙门四处抓人治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生下来。
李家请的郎中给谁开了药方?容华摸着手腕上的珊瑚宝石手串,“去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郎中给瑶华诊过脉,瑶华那边还没传来消息,李家人怎么就敢说那郎中是个骗子,要知道这个郎中是李家费劲辛苦才接进京的。
从前想着嫁人不知是什么情景,现在真正要离府了,回想从前和少夫人一起经历的种种,满心里只剩下不舍。虽说以后她还可以回来看少夫人,却已经是个外人,少夫人身边的事她也不能再知晓,薛家和少夫人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变化。她所熟悉的人,一下子都不在了身边,有的都是从前的回想。
本来是说三婶,怎么倒说起了她,容华道:“民间看女科的女医很少,和稳婆也差不多,请回来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再说侯爷请了太医院两位御医给我看脉,已经足够了。”准备得再好,能不能顺利生下孩子八成也要看运气。
锦秀也掩嘴,“瞧瞧,还没做管事妈妈就这么大的脾气。”
薛明睿仿佛没有将容华的话听进去,“明日我出去问问再说。”
老夫人这才松口气,“我以为是什么事。”
容华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万一任家交不出军资,这份皇恩不但没了,皇上还会严惩任家,“任家今晚一定会想尽办法寻人替常宁伯世子说情,任夫人说不定还会想着能免了常宁伯世子的徒刑。”越是有人说情,任家越是在劫难逃。
锦秀道:“奴婢也问了,那边什么都不缺。”
冯立昌家的道:“稳婆一早就去了,不过三太太是头胎,不会那么快的,怎么也要到下午才能有消息。”
锦秀道:“陶三太太精神尚好。”
薛夫人和容华让人包了一份红鸡蛋给廖氏送去,才吩咐完,外面的丫鬟进屋禀告,“前院传话来了,衙门里来人了,请侯爷过去一趟呢。”
薛明睿去前院,容华和薛夫人各自回到房里。
容华微微一笑,不过是体面的说法罢了,静妃到现在应该还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在皇上、太后面前失宠。
“不敬太后又在服制上逾越。”
锦秀笑着去将春尧领了过来。
廖氏生产的日子早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喝保胎药的缘故,竟然拖了好些时日。容华道:“让人送些补品过去看看,有了消息就传回来。”
到了晚上薛明睿和容华去给老夫人请安,薛夫人在旁边说起廖氏的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容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侯爷是听了我三婶的事,才……”
薛明睿道:“二叔父算是判罪较轻的,罪人不孥,杖责四十,财产入官,永不叙用。”
第二天容华睁开眼睛就将锦秀叫进来问情况,“陶家还没传来喜讯?”
容华想到薛崇义,“二叔父怎么样?”
容华听到三四天的话吓了一跳。
现在看来只能等了。
春尧走到廊下,用手帕擦擦眼睛,院子里的红梅开得正盛。因少夫人喜欢赏梅,院落里新修了青石堆的小径,东边围了假山石,底下种满了藤蔓花草,等到夏天花草爬上山石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第一次见到少夫人时,她还满腹牢骚,只因被派给外室所生的庶女做大丫鬟,不如在大太太房里风光。没想到伺候少夫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否则以她怎么能嫁去隆家做主子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