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身子虚弱咳嗽不止,半天才红着眼睛回应任静初,“夫人也是没有法子才会让四姑奶奶回薛家的,四姑奶奶要体谅夫人的心思。”
瑶华靠在床边喘气,“也是我多嘴,姑奶奶歇着吧,我回去了。我只是怕薛二老爷、二太太将来将这一笔算在姑奶奶头上,姑奶奶没有了娘家依靠,将来受制于人。”
瑶华眼泪流下来,“我也是才听说,朝廷对世子爷判的重,不但杖责、徒刑还要抄没家财,姑奶奶想想到时候我们家是什么模样,”说到这里瑶华顿了顿,“薛家就不同,虽然被人告与我们家同罪,可是朝廷只是判了薛二老爷杖责。”
虽然十年短暂,却值得。
任静初顿时像遇到了救星,撑起身子坐起来。
看到她满脸的疑问,薛明睿弯起嘴唇微微一笑。
瑶华又咳嗽两声,“武穆侯是朝廷重臣,说话也有分量,若是薛家能出面保世子爷,世子爷也能安然回来。”
秦妈妈去劝说任静初,任静初听得这话哭得死去活来,汲上鞋跑去任夫人房里,央求任夫人,“母亲真的忍心让我回去薛家?”
任静初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管事躬身退下去。
薛崇义没了官职,薛家落魄成这个模样都是因为她开的酒楼,薛二太太的性子她已经见识过,大嫂钱氏只是娘家不得力就处处受气,将来她回到薛家还不任薛家欺压。任静初眼见着瑶华要走,伸出手来拉住瑶华,“嫂子,那你说怎么办?你去母亲面前帮我求求情,我宁愿在家里受苦,也不回去薛家。”
薛三爷也算是心软的,若是奶奶能放低身段也未必不能,“奶奶是正室又有子嗣,三爷定会善待奶奶。”
瑶华目光冰冷,“大周朝能告密减罪,薛家有没有贩卖试题,还不是我们家说了算,与其等到明日薛家人来接你,不如明日你直接去了武穆侯府找薛老夫人。”
母亲明明是对她失望了,怎么会没有法子。
锦秀笑道:“那我挑五色线。”
任家得了消息,任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延凤真的徒刑尚阳堡做流人,恐怕连三年拘役都坚持不了。
秦妈妈看一眼旁边的青穹,青穹忙上前将任静初搀扶起来。
屋子里没有旁人,薛明睿低下头亲吻容华的额头,“他只做十年皇帝。”
这样也好,容华笑着看锦秀手里的笸箩,“我给陶三太太生的十二小姐选了个玉环,我们再打个络子把玉络上。”
那小丫鬟慌忙跑出门。
送走了薛明睿,锦秀拿着笸箩进内室,“晚上我在屋里陪少夫人。”
任夫人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心中一软,将任静初拉起来,“都是我心头的肉,我如何能不疼你?只是没想到这些年你没有半点长进,你倒说说回到京里你哪件事做好了?我好不容易要将你说给武穆侯,你在薛家却将陶八小姐推下水,若不是你沉不住气,陶八小姐如何能成了武穆侯夫人?你还在薛家私自留诗文,以为这些事我都不知晓?你父亲没少训斥你,我也是好话坏话都说了个遍,你可听了?若是任家能一直昌盛,我还会护着你,可现在是什么情形?我们一家自顾不暇,你哥哥就要死在大牢里,你还想让我一心一意都放在你身上?”
青穹拿着帕子擦掉任静初的眼泪,“奶奶,咱们屋里还有些银钱和物件儿,奶奶回去之后用那些银钱也能生活。”
任夫人挥挥手,“去吧,别再生事。”
她偷偷离开薛家,带走了大部分银票,剩下的那些能做什么用,倒是有些值钱的物件儿,难不成她要变卖财物度日,任静初心越来越凉。
“延为懂得什么?”延为从来不问府里的事,府里的店铺都是延凤打理,现在延凤进了大牢,这个家一下子就跨下来。延凤让人捎消息出来,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救他,难不成她要眼见着亲生儿子死在大牢里。任夫人顿了顿,“不用想了,先保下世子爷,等世子爷出来自然有法子将店铺赎回来。”
容华收敛了笑容,他指的是英亲王?英亲王只做十年皇帝?为什么?
容华微微一笑,“从侯爷上次说过之后,屋子里的地龙烧得更旺了,炭笼只摆在门口,我还让丫头在门口的窗子上留了缝隙。”她尽可能将话说得详细,这样薛明睿出去之后才会少些担忧。这段时日薛明睿虽然表现的轻松,她却知道现在他就是绷紧的弦。
薛明睿眼睛一亮,“早些歇着。”
瑶华进了屋,任静初身子探出去迫不及待,“嫂子你帮我出出主意,怎么办才好?”
任静初颓然躺在床上,“母亲怎么那么狠心,薛明霭差点就将我打死,我怎么还能回去薛家。”更何况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回去薛家只能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