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两千里,应该是三等徒罪,去的应该是尚阳堡。流人到了流地先要拘役三年,之后才能在附近生活,多少人不出三年都会病死在流放地,更何况任延凤从小养尊处优。任家听了这个消息定会大乱,皇上没有因任延凤牵连常宁伯已经是皇恩浩荡。
薛家二房、三房、四房搬走之后,容华操持了春尧的婚事,第一次嫁身边的大丫鬟,容华特意操持得仔细些,隆正平向容华磕了头然后接走了春尧,眼看着春尧被喜娘搀扶离开,容华心里突然空荡荡的,木槿晚上掉了眼泪,“以后我说什么都不嫁出去,就在少夫人身边,老了就做管事妈妈住在府里。”
薛夫人也笑了。
薛明睿的眉头锁的更紧,“明日我让人出去打听打听哪里有专看女科的女医,找个进府有备无患。”
容华道:“那边需要些什么?家里的人手够不够?”
“我们武穆侯好歹是从边疆回来的,怎么也这样沉不住气。”老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薛明睿,“我生你们父亲的时候,你祖父也是这样,背着我去求先皇从太医院调女官过来。我害怕,他比我更害怕,我看现在也是这样,容华倒不见得多紧张,明睿就怕成这个样子。女人生孩子,叫太多人过来反而更乱,我们家请了两个稳婆,太医院两个御医,两个女官,还有四个嬷嬷,屋子哪里还能站人。”老夫人说完话,看向容华,“男人们不知道怀孩子的辛苦,也该叫他们担心,不过有句话叫瓜熟蒂落,女人生孩子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不要太担心。”
木槿鼓起嘴,“少夫人没有我哪里行,我虽然没有春尧、锦秀的针线和厨艺,总能哄得少夫人高兴。”
“还有一件事,”薛明睿微微一笑,“宫里传出消息,静妃被降为静嫔。”
……
老夫人看看薛明睿又看向容华,皱起眉头表情有些不安,“容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容华抬起头来,迎上薛明睿闪烁的目光,“皇上刚批了刑部的奏折,恩科主考、同考一律腰斩,家产籍没,父母、兄弟、妻子流放两千里。还有一批受牵连的官员,处斩一十二人,流放八人,二十余人。任延凤酒楼贩卖试题种种情实,被判杖责四十,财产入官,流放两千里。”
锦秀应声要出去,春尧先站起身,“还是我去叫吧!”说着匆匆出了门。
容华梳洗干净才靠在床上看了会儿书,薛明睿进了屋。
容华笑了一会儿只觉得喘不过气来,站起身让锦秀扶着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刚坐下,冯立昌家的笑着进屋,“少夫人,有喜事了,陶家那边三太太要生产了。”
是怕她担心才会这样说吧!
老夫人喝了口茶,“生三四天的也有,只是折腾了大人。”
大家刚要从老夫人房里出来,顾妈妈进来禀告道:“陶三太太生了。”
薛明睿绷着的脸也松动了。
这个屋子里的嬷嬷早跟她说过,头一胎生产最不容易的。
罪人不孥,就是不累及妻子,查抄家财也会是薛崇义名下那部分,薛明柏和薛明霭的财物会保留一些。
薛明睿站起身,“可能是巡城的事,我过去瞧瞧。”
薛明睿微微一笑,“皇上会开恩,是看在任家筹办军资之功。”
容华弯起嘴唇,那倒是,锦秀稳重,红玉细致,冯立昌家的善于变通,敢在她身边说实话的只有木槿,容华故意板起脸,“没成亲的不能做管事妈妈。”
锦秀摇摇头,“一早就让人过去问了,还没生下来呢。”
到了晚上,廖氏那边还没有消息,容华有些坐立难安,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于紧张,让薛明睿也皱起眉头来,“不是一直让郎中看着?”
锦秀哭笑不得地看了木槿一眼,就这样心直口快还要做管事妈妈。
木槿顿时怔愣住,脸上的笑容也跑了干干净净,“咱们府里还有这个规矩?”说完话看到容华忍不住的笑容,木槿才知是容华故意逗她,顿时红着脸跺了跺脚跑出去。
容华和薛明睿一起进了内室,“不是看了郎中就能顺利。”
容华眼睛也是一酸,“又不是嫁出去就不回来了,隆正平在京里买了宅子,以后还是要在京中常住的。你是嫁过去要做主子的人,怎么也该欢天喜地的才是。”
薛明睿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祖母有没有认识的女医,能不能和皇太后说说,从宫里调几个有经验的女医过来。”
生了皇子没有晋封反而降位,小心翼翼谋得了皇子又如何,皇上只要起了疑心,降位不过就是个开始,容华心中顿时畅然,“是因为什么?”
顾妈妈笑道:“是位小姐。”
容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