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卯时,旁边的床铺整洁,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难不成薛明睿昨晚没回来?
成亲以来,薛明睿都是在主屋里歇着,容华抿了抿嘴唇,“让人打水吧。”
薛明睿沉吟着,“庄亲王被废为庄王,庄王府搬去京郊。”
赵宣桓在南方那么久都没有染上瘟病,偏偏在进京的途中病了,容华一怔,“是不是弄错了。”这几日天气冷,府里有不少下人都挪出园子养病。
润哥抬起头看看盘子里各种动物形状的糕点顿时来了兴致,站起身跟着李妈妈去了侧室。
老夫人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微敛眼睛看容华,“你想让二房搬出去?”
她不可能一下子改变老夫人的想法,尤其是从前家里都是老夫人做主,老夫人不会喜欢有人在跟前指手画脚。
屋子里没了旁人,容华倒了杯茶给老夫人喝。
锦秀服侍着容华躺下,“我将少夫人的书拿来。”
容华咳嗽了一声,锦秀忙进来伺候。
锦秀留下矮桌上的一盏灯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容华道:“二叔父的事应该很快就要有结果,就算是被任家殃及,朝廷总不会将家产全都抄没,到时候四条胡同的房子打开,家里的物件总要有地方存放才是。既然分了家总不好再将东西搬回来。”四条胡同的房子是二房开了酒楼之后才买的,加之谁都知晓四条胡同的宅子价格不菲,这样显眼的宅子摆在那里,朝廷若是不抄没也难掩悠悠众口,二太太房里的金银细软会损失一些,但不会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屋子里顿时异常的宁静。
锦秀点点头,“三等丫鬟里有个叫煦春的家生子,做事麻利为人也稳重。”
“不用,”容华摇摇头,“明日我找机会说就是了。”
“我有件事想和老夫人商量,”容华尽量将话说得轻松,“我想着是不是帮着二叔父买处院子。”
李妈妈双手交握,润哥在老夫人身边久了,老夫人不舍得也是常情,毕竟眼下府里只有润哥一个小少爷,可是……“少夫人想的也没错,老夫人还常说管家不光要心思细腻,更要行事敏捷,心中有思量,否则压不住府里的人,家里也就乱了。”
薛明睿抬起眼睛,“皇上压制庄亲王,就要有人监视百官,免得因此生变,经过了这件事皇上会越发相信身边的人,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时机,这段时日我可能会公务繁忙,晚上回来得会晚一些。”
不像安亲王一样直接定了谋反大罪,皇上是怕庄亲王党羽太多,过分压制也许会招引反噬,而是要一点点卸掉庄亲王的权利,让庄亲王一党不知不觉中被铲除。
……
容华让亲手端了点心和果脯给润哥看,“润哥跟着李嬷嬷去吃糕点好不好?”
赵宣桓在朝中的名声不错,薛明睿记得早几年许多人都说起赵宣桓这个青年才俊,赵宣桓为人彬彬有礼,温文儒雅,让人容易亲近。
薛明睿垂头饮茶。
锦秀铺好了被褥,容华准备上床歇着,“明日你去选个伶俐的丫头进屋,春尧待嫁不能出来伺候,屋子里就你和木槿、红玉几个人手难免不够。”
老夫人点头,“比他父亲强。”
“昨晚,”容华突然觉得不习惯,薛明睿的起居她该是最清楚的,现在却要问丫鬟,“侯爷是不是睡在了书房?”
皇上开始处置庄亲王了。容华道:“定的是什么罪名?”
容华也坐下来听了一会儿,润哥比同龄孩子吐字更清楚,怪不得老夫人高兴。
李妈妈道:“小少爷这样聪明,将来一定会有个好前程。”
这样僵硬地转移话题,薛明睿却自然而然地放下茶碗点头,“若是你不方便去说,我去趟祖母那里。”
庄亲王倒了,最适合承继皇位的就是英亲王爷,现在的情形会英亲王有利,不论是立长还是立贤英亲王都是不二人选。薛明睿他们要争取让英亲王顺理成章地成为储君。
既然薛明睿说了最近要忙,就一定有许多公事要处理,不会这么早回来睡觉。容华叹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少夫人是不是累了。”锦秀上前给容华揉揉肩膀。
薛明睿道:“既然说是瘟病就应该没有弄错,赵宣桓身边有两个诊过瘟病的郎中。”
容华该是喜欢那种性子,否则也就不会一见倾心,相反的他们成亲之后,容华对他多有疏离。
只要合在一起就难分开,钱氏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容华迎上老夫人的目光,“我是觉得提前准备总比到时候慌手慌脚的好,”说着顿了顿,“也可能是我想的不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