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要上前换水,容华摆了摆手低头问冯立昌家的,“陶五小姐已经没了那么多年,赵家要迎娶是什么意思?”从前赵宣桓是闹着要迎娶牌位,可是现在赵宣桓也不在京里,赵大太太怎么会去陶家提起这件事。
这件事老夫人必然有安排,是谁也避免不了的。
薛夫人叹口气,“我是觉得若是这时候叫他们出去,让外面人看来是我们不念往日情分。”
三太太道:“没想到任家这样的大户也这样经不起风波。”
容华回到房里,冯立昌家的进屋道:“陶二太太让人过来送了些年糕饼,说是少夫人爱吃的。”
薛夫人叹口气,“总是一家人,现在二弟在大牢里,二弟妹又伤成这样,我们怎么好再说这些话,老夫人听到了也会不舒服。”
四太太也道:“二嫂脾气是不大好,吵着让大奶奶另立厨房,不想和我们一起用大厨房,这些日子大厨房送去的饭菜都被二太太打翻了。”
大家这样说着话,丫鬟将新换的手炉拿来给薛夫人、容华、三太太、四太太换了。
十五闹花灯,京里各营联防火灾,最少要等到花会散了,薛明睿才会交了差事回府。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容华让人将家里挂了花灯,到了晚上薛亦双几个陪着薛老夫人看灯猜谜,大家哄着老夫人猜对了几条字谜,然后才放任薛明英几个去玩。
容华大方地点点头,“家已经分了,三叔父、四叔父屋里的东西已经陆续搬了出去,我们单留了二叔父、二婶恐会被人说出什么来,二婶心里也是不舒服。”
冯立昌家的忙赔罪,“这水是不是太热了,都怪奴婢没好好试试。”
容华将手送进吊纱蝶扑牡丹白狐暖袖里,她先要说服薛夫人,再去和老夫人说才能将二房送出薛家,否则过几个月她生产没了精力,说不得钱氏会做出什么事来,“娘,现在二叔的案子还没有定下来,二婶让人四处奔走,我们劝说什么二婶又不肯听,万一又惹出什么事来,那要如何是好?”
薛夫人听得容华这话,脸上顿时诧异,“你也这样想?”
这么晚了陶二太太还让人送东西过来。
容华应了下来,“娘放心吧,我会和老夫人商量。”
二房出事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老夫人是不可能眼看着薛崇义一家流离失所,一定会拿出银钱贴补,薛家虽然分了家,老夫人手里还有体己银子。
等到容华坐好薛明睿抬起头来,“赵宣桓回京的途中发现染上了瘟病。”
容华淡淡地一笑,任家豪富,小风小浪不怕,可是朝廷让筹备的棉花数目巨大,任夫人哪里懂许多生意经,不知道生意和政事本就相连,从前任家得势,南北商贾处处捧着任家,现在任家失势,谁不想从任家身上捞些好处,这样你一块我一块很快就将任家的银钱瓜分光了。
冯立昌话音刚落,只听外面的丫鬟道:“侯爷回来了。”
容华只觉得脚底一热忙将脚缩了回去。
这些都是很难说的,尤其是任家四处收买人心,万一激怒朝廷,说不得会如何。最重要的是薛夫人可怜二太太,二太太和薛家却不是一条心。
薛夫人拿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可怜了明柏媳妇和润哥,润哥小小年纪跟着颠沛流离。我看老夫人的意思,是想要留润哥在家里。”
冯立昌家的道:“奴婢也觉得奇怪呢,那婆子说,赵大太太要将陶五小姐娶为继室,陶五小姐的尸骨也要移去赵家祖坟。”
放完了孔明灯,容华跟着薛夫人去房里说话。
光是看二太太就知道,这两日连外人也不见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小心翼翼的,稍不留意就会被二太太拉住打骂。三太太道:“二嫂的烧好歹是退了,只要能保住性命,别的都是小事。”
容华道:“在外面购置一处院子也不难。”只要不是四条胡同那种地方,京里的房价都不贵。
薛老夫人现在醒了就和润哥说话,经常被润哥逗得哭哭笑笑。钱氏无所不用其极,轻巧地利用老夫人的弱点,将老夫人拉到她那边。
薛夫人皱起眉头,“你说的也对,可是现在四条胡同被封了……”
木槿端了热水进来,冯立昌家的伺候容华脱鞋袜,“奴婢和那婆子说了会儿话,陶二太太遣来的婆子说,今天下午赵大太太找上了门,说要迎娶陶五小姐。”冯立昌家的说着将容华的脚放进水里。
吃过团圆饭,放了花炮老夫人回房歇着,大家怕吵到老夫人休息早早就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