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魇住了吧？

老夫人叹口气，“这才开始，难过的在后头，富贵没那么好享的。”

二太太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几乎说不出来话。

二老爷回来了？钱氏舒展眉头，“真的？”

第二天二太太院子早早就闹了起来。

任妈妈道：“四条胡同那边照看的下人来报的信，说是官老爷压着酒楼那边的管事进了门，八成是要抄家了。”

不管是抄家还是抄检文书、账本，只要让都察院的人去了，所到之处必定是一片狼藉，容华是亲眼看过陶家被抄检时的情形。

容华无论什么时候，说话做事总是让人找不到错漏，她还以为容华见到她示弱一定会十分得意，没想到容华仍旧是这样平平淡淡。庄亲王爷被扣在宫中，任家的酒楼也被封了，平日里只要和老爷交好的一半数被牵连，一半数闭门不见，她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现在唯有请明睿帮忙，趁着这时候族里人都在，她当着众人面求容华，容华顾着脸面也会应下来。

那丫鬟摇摇头，“没听到消息，只是二太太这样说……九小姐拦也拦不住。”

薛明睿摇摇头微微一笑，“我自己烧的，好久不动手，烧了一大包只得这些好的。”

钱氏垂下头来，“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父亲能不能回来。”

“二婶进屋说话吧！”容华将二太太、薛亦娟、薛亦静让进侧室。

薛明柏又将匣子里的银票看过一遍，这才盖上匣子，“我想也是，祖母和父亲、母亲说酒楼的事说了几次，父亲、母亲不肯听祖母的，果然就出了事。”

整理好一件衣衫，珑岫低声道：“已经送了消息回去，明日太太就会来看奶奶。”

二太太要回四条胡同的消息传到老夫人屋里。

薛明睿道：“初一到初三厨房里忌讳多，我们小时候实在没得吃就弄些炉灶里的热灰烧些栗子、鸡蛋。”

任妈妈带着颤音，“官兵揭了封条，抄家了。”

薛明睿扬起眉毛，“我已经吩咐下去，一会儿再端水进来。”

二太太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容华眼看着薛明睿拿出栗子放在矮桌上要剥皮，“侯爷让厨房烧来的？”

钱氏迟疑地看着薛明柏，“可是老夫人嘱咐过我……”

这些都是男孩子玩的东西，她小时候到了过年就陪着嫡母在屋里坐，等到嫡母累了才各自回屋里歇着。

……

二太太在她房里闹着要她帮忙的事满府皆知。

薛二太太这一跪，让院子里的人都看了个清楚，族里的下人来来往往送年礼，听到二太太的声音也都跷着脚瞅过来。

钱氏道：“这件事长房恐怕也清楚。”

“那我就只能叫你妻了。”薛明睿转身将容华拢在怀里。

二太太真是气糊涂了，朝廷上了封条，谁敢随便进去。

薛明柏和钱氏这才回到自己房里。

钱氏将下人打发了下去，薛明柏将钱氏拉到暖阁里悄声问：“我们的财物有没有留在外面一些？”

到了晚上吃过饭，将族里的人送走，门房那边也来道：“二太太回来了。”

栗子剥开之后还冒着热气，薛明睿送到容华手里，“凉了就不好吃了。”

薛明柏道：“你就是性子太好，并不知道旁人的算计，祖母果然一心为我们早就将话说破，何必半遮半掩，从今往后我们只需顾着我们自己。好在祖母喜欢润哥，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润哥受苦不给帮衬，能要些银钱我们自然要着，族里还有些关窍我也去说，父亲入了大牢，母亲又如此，你要想办法将家管起来，这样我们就不能任旁人摆弄。”

薛亦娟穿好衣服追着二太太出去，钱氏正要去给二太太请安，见到这种情形叫住一个丫鬟问：“这是怎么了？”

钱氏亲手给薛明柏洗了脚，让薛明柏睡了，这才开始收拾箱笼，将之前没有带走的衣物拿出来看有没有现下能穿的，珑岫端了一盏灯过来帮忙。

这是逼着她改口。容华强忍笑意故意转过头，“那我什么都不叫。”

容华吃了碗酥酪梳洗完了靠在床边看书，一会儿薛明睿从外面进来带了包刚烧的栗子。

薛明柏将钱氏揽在怀里，“不能让祖母对你失望，将来这个家还要靠着你，我是祖母亲孙子，祖母不会恼我，再说本是祖母没说清楚，若是说个明白我们哪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