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慌乱地缩在床脚,床上的任延凤口吐白沫人事不知。
三太太忙着整理衣衫,“恐怕是,要不然人一回来旨意就来了。”
阖府女眷到场,礼部宣读文书。
科考舞弊是重案,万一朝廷怀疑到他身上,他不会像上次那么容易从刑部大牢里出来。薛崇义转头看薛老夫人,“母亲,救救儿子,儿子真的不知晓任家竟然敢贩卖试题,儿子的酒楼是和任家合开的,儿子也只是收些红利,这可不关儿子的事啊。”
二太太只觉得头嗡地一下眼前一黑,二房的全部家底都在四条胡同,若是被查封了,他们可就一无所有了。
容华上前接过诰册,礼部官吏纷纷上前给容华行礼。
二太太脚下一趔趄,“长房拿着公中的钱去买试种田,有了好处却自己独占,难道是我说错了?老夫人就是偏心,这些年表面上尽对我们好,实则好处都给了长房,我有没有说错半点?你以为皇太后因试种田奖赏容华,却不知老夫人从中花了多大的气力?否则老夫人病成这般如何要去宫中朝见皇太后?”
薛崇义才站起身,听得这话整个人顿时如同一摊泥般瘫在椅子里。
瑶华忙道:“世子爷从外面回来时已经吃了药,听说是什么道观炼制的药丸,我瞧着不大对头就想请个郎中来给世子爷看看,世子爷不肯,还将我房里的丫鬟都撵了出去……”说到后面瑶华的声音越来越低,任延凤像疯了一样,将药丸往她嘴里塞,她不肯吃他就硬掰开她的嘴,对她更是拳打脚踢,她不敢出声生怕外面的丫鬟听到,任延凤反而变本加厉。她正以为就要被任延凤折磨死的时候,任延凤却一下子眼根翻白口吐白沫昏死过去,“想来是因为那些药。”
容华道:“老夫人放心吧,已经将他们安置进府了。”
任夫人皱起眉头,抬高了声音,“有什么好等的?不过是让你们去喊人怎么那么啰嗦。”
老夫人叹口气看向容华,“都是薛家的家仆,就让他们进府里来吧。”
任夫人沉着脸,“怎么回事?快进去叫你的主子出来说话。”
“外面怎么样了?”老夫人声音虚弱。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给我说清楚。”
任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问秦妈妈,“快去床上找找还有没有余下的药丸。”
官兵不敢随便进武穆侯府,主事的官员进门向武穆侯说明情形,“只是带薛大人过去问话,若是没有牵连自然会将大人送回来。”说着将公文呈给薛明睿看。
老夫人目光凌厉地扫向二太太,“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朝廷上的事也是你能说的?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参政?”
丫鬟目光闪烁,一脸羞愤,任夫人心中一揪立即明白丫鬟的意思,顿时咬牙切齿,“大白天的,她还要不要脸,总是大家里出来的嫡出小姐,竟然连娼妓也不如。”
老夫人闭上眼睛,“朝廷已经上门,你还能逃去哪里?只能盼望皇恩浩荡,对你网开一面。”
宗室爵和功臣爵不同,一个永远是主一个永远是臣。
容华摇摇头,“还不知道动静。”常宁伯是条大鱼,皇上很有可能是要从旁看常宁伯府的举动,说不得常宁伯世子会向谁求助,到时候就又能揪出更多的人。
只是常宁伯世子虽然品行败坏却也是个有思量的,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上钩。
湘竹掉下眼泪,“奴婢正想着倒杯热茶给奶奶稳稳心神。”
任夫人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将我屋里的药拿出来。”
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微微一抖。
……
那丫鬟更是不敢说话,任夫人看向秦妈妈,“她脸薄,你去叫,白日宣淫看那娼妇怎么说。”
礼部官员笑着道:“皇上才晋了辅国公爵位,从不入八分辅国公晋为奉恩辅国公。”
二太太皱起眉头,“容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封赏了宗室爵?”
薛家女眷齐齐聚在花厅里,礼部读旨的人笑立在一旁等候,一会儿功夫容华进了花厅。
任夫人冷冷地道:“难不成让我进去给你主子一个没脸?”
官员说完话,薛崇义只觉得腰眼被官兵用刀柄狠狠地戳了一下,顿时疼得他冒出了冷汗。光看官兵的态度就知道这案子轻重,还没有过堂官兵就敢对他动手动脚,想来上面发话要严办,想到这里,薛崇义浑身的寒毛都竖立起来。
一行人才进了院子,湘竹立即迎了上来。
薛明睿没将薛崇义的冷嘲热讽放在眼里,“百官进宫朝贺,这次恩科主考也没有出宫,按理恩科应该年前就发榜,朝廷却压在了年后。”
任夫人又劈头盖脸地骂起来,“延凤怎么成这个样子,你给他吃了什么?”
老夫人躺在床上抬起头看到薛崇义,“这是怎么了?”
任夫人见到儿子这般,满脑子怒气正不知如何发放,又见瑶华这种模样,顿时眼睛冒火,伸出手上前就是一巴掌。
不一会儿丫鬟红着脸来道:“世子爷在大奶奶房里,奴婢们不敢进去。”
薛崇义给薛老夫人行了礼,便被二太太拉去僻静处说话。
薛崇义摇摇头。
……
二太太的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
秦妈妈听了立即遣人去找。
二太太睁大了眼睛,周氏容华,容华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谦丰奉恩辅国公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