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去了慈宁宫陪着皇太后等消息。
内侍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飞奔地跑去翊坤宫。
静妃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皇帝摇摇手,“朕陪着太后坐一会儿就是。”
皇太后这般开解让皇帝松了口气。
皇帝沉下眼睛,“枉我从前还听说常宁伯世子是年轻有为的俊才,可见财物果然能收买人心。”
皇太后听闻这话顿时脸色大变,“‘清华寺’那可是佛门净地,什么人敢这样说。”
皇帝皱紧的眉头松开,“朕也为此事焦心,刚才和太后说了会儿话,朕也想了透彻。静妃的母家如果再做出什么事来,就将皇子交给旁人抚养,后宫没有子嗣的嫔妃多得很。”
皇太后宽慰地点头,“这也不失是个好法子,”说到这里一顿,“有件事哀家也想劝慰皇帝,是不是应该给后宫立个主,这样宫里宫外都能太平。”从前华妃是皇贵妃有可能晋升皇后,现在华妃薨逝……
不知过了多久。
年长的宫婢惊慌地道:“娘娘这是不是要生了……”
皇帝抬起阴鸷的眼睛,“宫里不是就她一人难产。”
皇太后看着皇帝的表情,渐渐明白了里面的意思,“那李家……静妃真的生下了皇子,总不好让皇子……”
静妃刚想闭上眼睛歇一歇。只听外面传来内侍的声音,“皇上的意思是要保住皇室血脉。”
静妃顿时睁大了眼睛,保住皇室血脉,也就是说她再生不出来,就会要了她的性命,她不是没听说过,那些女医会用剪子……静妃打了个冷战,整个人清醒起来。她辛辛苦苦怀上龙胎是要将来有个依靠,绝不是要因此丧命,如果是那样也太讽刺了。
静妃慢慢醒转,下身像碾压过一样的疼痛,麻木中渐渐失去了知觉。
那柔婉看看荆御医,荆御医先领会了静妃的意思,“静妃娘娘身子单薄怀着龙胎本就不易,再加上这几日忧思过重这才动了胎气。”
“就督办棉花好了。”皇帝扬起眉毛。
“静妃娘娘,静妃娘娘。”女医小声喊着,“娘娘还要用力啊,否则您和小主子都有危险。”
皇帝冷笑道:“朕也是第一次听说,寺院里的花树能一夜盛开,一夜落败。朕从前闻所未闻,竟然有人有这样的心思,利用寺庙招蜂引蝶。”
静妃无比的惊骇,心里一疼,停止了跳动般怔怔地看向身下,触目不是红色的,涌出的更像是水。
皇太后又吩咐女官去给皇帝捶后背。
女官摆上了引枕又给皇帝脱了靴子,皇帝这才躺在炕上。
就算是皇子出了问题也是静妃不懂事,他该做的都做了,作为帝王就应该以江山社稷为重,“太后说的是。”
原来是她保胎的缘故,平日里喝了太多保胎药,今天又让荆御医针灸,这样下来没有保住龙胎,还阻碍了生产。
皇帝喝了口茶,让女官将靴子穿上,重新坐在软榻上。
皇帝用手去拽玉牌上穗子,表情阴沉,“常宁伯世子正室没了不到一年就续弦,这种事都能做得,更别说旁的。”
皇帝又皱起眉头来,“朕已经让她协理六宫。”说着拿起茶来喝。
静妃醒来,李御医退了下去,留下女医在旁边伺候。
“生了,生了。”整个翊坤宫顿时欣喜起来,“是皇子,是皇子啊。”
皇太后叹口气开解皇帝,“皇帝也别急,静妃是头一胎总是要费些功夫。”
皇太后收起脸上的笑容,皇帝不是无心立后,只是不想立德妃。她本来猜测皇帝会考虑立英亲王为储君,看来是她猜错了。
皇太后皱起眉头来,“怎么还有这种事,别的地方也就罢了,怎么能在寺院里。”
“也要看皇帝的,”皇太后微微一笑,“不过英亲王的生母德妃位份最高。”
等到疼痛又袭来,静妃鼓足了力气。
常宁伯世子既然品行如此,皇帝怎么能用他去督办军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