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向来是越传越不堪的，既然瑶华不是正经的小姐，任家为什么会匆匆忙忙将她娶做大奶奶。

锦秀道：“奴婢觉得，这种传言总归是对少夫人不好的，好像少夫人……”

锦秀和芮青看着容华温和的笑容，眼睛都是一热。

规矩的寿宴菜，都取了寓意吉祥的菜名，只是未免都太油腻了，容华圈掉几个荤菜，“老夫人还在用汤药，虾仁不如换成‘齐善斋’素做的。”

任家是急昏了头才会想到这样的主意，以为惩戒了瑶华就能平息外面的传言，其实不然，瑶华好歹是任家抬进府的，这样贬低瑶华也相当于贬低自己。大奶奶和小妾住在一起，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不让下人非议。

若是她真的为了压倒二房而穿了正红的褙子，又和之前的薛二太太有什么两样，“老夫人寿辰没有请旁人，家宴上没有太多规矩礼数，没必要穿正红色。”

“要不然干脆用这个紫貂的，”木槿喜欢艳丽些的颜色，“少夫人有件大红色的褙子，配起来一定好看。”

容华听着笑起来，紫貂的风领，大红色褙子，多亏她没有让木槿管四季的衣裳，否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容华低头看芮青，“有什么话站起来好好说。”

“怎么了？说话还要拐弯抹角的。”容华放下手里的书笑着问。

好在瑶华长得够漂亮，任家从前的大奶奶也是有名的美人，任延凤的本事也该让更多人清楚，只要皇上注意任延凤，任延凤有一天再起色心犯下什么过错，就再也逃不掉了。容华只要想起任延凤那双湿滑的眼睛就觉得恶心，瑶华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选这样一个归宿。

大周朝唯有长房正室才能随便取用正红色。

陈妈妈上前道：“大太太问您，舅老爷、舅太太那边怎么样？”

冯立昌家的将常宁伯府传来的消息说给容华听，“二姑奶奶搬去了西院，听说西院是姨娘的住处。”

锦秀提前将赏钱备下了，等容华说完话就将银子送上去。

红玉挤了挤眼睛，木槿这才闭上嘴。

锦秀目光闪烁，“也就是以讹传讹乱说罢了。”

容华笑着叫了牛婆子进来，“缺什么就跟牛妈妈说，只是有一样，要提前准备不能出差错，否则到时候我们脸上都无光，谁也不用再讲情分了。”

锦秀道：“再有就是说我们这些奴婢的，”说着脸上发烧，“府里都在传，我们这些奴婢有福气，跟着少夫人将来也能有个好归宿，眼见要嫁一个给江南的大户，又有一个当正经的大奶奶。”

陈妈妈也急起来，顾不得别的径直开口，“这事不能再耽搁了啊，舅老爷到底是什么心思？怎么也要救救太太。”

芮青身体一颤迎上容华的目光，锦秀上前去将芮青搀扶起来，两个人都坐在炕上。

容华握着手炉，侧头看窗外，没想到这雪断断续续下了两天，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模样。大雪过后天气会更加冷，瑶华的身体最是怕寒，这时候搬去西院说不定真的会引出咳疾。只是任家未免动作太快了些，静妃刚刚失宠，任家就急着划清界限。

管事的春长媳妇应下来，“还是少夫人仔细。”

容华在意起来，锦秀也不好再隐瞒，“本来这件事不该奴婢说，只是奴婢仗着跟少夫人时间长，就比旁人多了份胆子。”

芮青急匆匆地进了屋，见到容华眼圈一红顿时跪在地上，“少夫人，您处置奴婢吧。”

容华伸出手来拉住芮青，“我们主仆之间互相依靠，平日里都是你们尽量护着我，同样的，我能做到的定不会让你们委屈，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情意。”

董妈妈看着大太太的模样满脸关切，“姑奶奶，您怎么病成这个模样，这可如何是好啊？”

好半天，帘子一掀陈妈妈领了李大太太身边的董妈妈进屋。

容华点了点头，锦秀才道：“是芮青姐，大家都说芮青姐将来要嫁给陶家大爷做正室。”

大厨房现在由她管，厨房里的管事自然怕她撤换人手，她就是要让大家安心，她不会因私利大动干戈。牛婆子从前是老夫人院里的，和大厨房的人相处起来也自在。

陈妈妈惊讶地瞪大眼睛，舅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

木槿和红玉出去，锦秀端了枣茶给容华。

薛家怎么会有这种传言。

容华道：“老夫人寿辰我想要大哥过来认认亲，”说着顿了顿，目光温柔起来，“芮青，若是你愿意我也给你找门好亲事，这要看你的心事，你随时都可以找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