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将书合上让锦秀坐在炕上。
容华递过帕子让芮青擦眼泪,“我只是不知道你的心事,你觉得大哥怎么样?”
锦秀低声道:“少夫人管了大厨房的事,大家都猜测老夫人要将家交给少夫人。”
不是她仔细,是大厨房看她才掌家,故意卖了好处给她,否则天天做膳食给老夫人,怎么会连这一点都疏忽。
容华看了一眼矮桌上从清华寺求来的平安符。
董妈妈这才抹眼泪,“姑奶奶您可不知道,咱们李家是人心惶惶,生怕哪天再有人上门。我家大奶奶本想着进宫向静妃娘娘求情……可谁知道静妃娘娘因此被牵连……舅老爷本就病着,舅太太也因此吓出了一身的病,大爷是两边照顾。”
“我知道你的心思,”容华温和地开口,“祖母身边多亏了有你照顾,大太太掌家多少人靠了过去,可你就是和祖母一条心,所以祖母临终的时候特意将你托付给我,就是怕你在陶家没有了依靠。红英去了家庵是因为犯了错,你没有错不必就这样赔上一生,我早看出大哥格外信任你,才会让你去看大哥,别人有这种传言也是针对我,”说到这里容华微微一笑,“别说我们府里,就是京畿乃至大周朝都是传言不断,我不会因传言拉着你们为我遮挡。”
安排好厨房的事,红玉进来问容华寿宴穿什么衣衫好。
春长媳妇恭敬地道:“少夫人说的是,我们不敢马虎了。”
似是看出了容华的心思,芮青道:“奴婢们应该为少夫人分忧,可自从进了薛家奴婢也没尽到心,而且奴婢名声是小,只怕有人用这个重伤少夫人,奴婢不是假情假意,奴婢是真的一心报少夫人的恩德,若不是少夫人,奴婢在陶家恐怕早被大太太逼得无路可走,哪里还能享到这些安逸。”
大太太仍旧不死心,苍白的嘴唇不停嗡动。
木槿这才道:“府里人都说了,这次给老夫人祝寿少夫人最好穿正红,因为往年都是二房压着长房的风头。”
只要府里有些动作,就会有各种传言出来,这样的事稀松平常,就要留意哪些话是有心放出来的,容华低下头翻看手里的书,“还有什么话?”
有些事是越描越黑,就算瑶华没有正经的名位,任家这样做也着实会惹人非议。
容华说要配穿风领,木槿和红玉一下子拿出许多颜色的风领来。
大太太伸出手来,董妈妈目光一闪装作没有看明白。
冯立昌家的退下,大厨房将老夫人寿辰宴席的菜单呈了上来。
嫁去江南大户说的是春尧,正经的大奶奶,这是在说谁?容华诧异地看向锦秀。
董妈妈一脸的为难,“老爷跟奴婢说,李家这些年都是姑奶奶照应,若是没有姑奶奶李家也就完了,”说到这里顿了顿,“姑奶奶最深明大义,知晓轻重……”
芮青脸垂得更低了些,半晌才道:“奴婢都听少夫人的,奴婢没什么心思。”
芮青脸色赤红,表情又气又羞。这些丫头里芮青年纪最大,心思也最重,虽然在老夫人面前发誓不出嫁,可是也挡不住身边的流言蜚语。突然满府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她定是承受不了。
冯立昌家的道:“任家的下人都在传这件事呢,说二姑奶奶匆匆忙忙抬进府,礼数不周全根本算不上是正经的大奶奶,将来常宁伯世子一定会再迎娶正经的小姐做继室。”
芮青却拿定了主意,也不抹脸上的眼泪,“奴婢都听说了,府里在传少夫人要将奴婢给了大爷,要怪都怪奴婢不小心,才给少夫人丢了脸面,奴婢早就想着要去给老夫人守坟,而今出了这种事奴婢没有脸面在少夫人跟前,奴婢愿意剪了头发去家庵。”
容华喝了口茶问锦秀,“是不是府里有什么闲话说出来?”
好像她心机过重,既在夫家掌了家又要操纵娘家,陶大太太有今天仿佛是她一手安排的,虽然她没有扶正生自己的姨娘,却也暗中得了好处。
陶家,陶大太太没有生气地躺在床上,眼睛极力地向外望着,似是在期盼着什么。
木槿撅起嘴,“我们夫人是长房正室,干什么不|穿正红,旁人还不见得有这个福气。”
这话……容华顿时想起陶敬安的确是和芮青格外亲近,就因为这个她这次回陶家特意嘱咐芮青去看陶敬安。
春长媳妇千恩万谢。
芮青在陶老太太身边尽心伺候,平日里得罪陶大太太不少,陶老太太一死芮青没有了依靠,只能任由陶大太太发落。
红玉也忍不住笑意,“少夫人向来喜欢浅色,顶多穿里料是猩红的斗篷,那也是为了赏梅才做的。”
钱氏正管家,现在传出这样的消息,怪不得会让人议论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瑶华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去了西院?
话刚说到这里,只听外面春尧道:“芮青姐姐来了。”
芮青的脸又红了几分,嘴唇一抖,“少夫人,奴婢……”
也就是说大家都觉得陶瑶华不是正经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