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的脸却红一阵青一阵,“光是饭菜也就罢了,还有老夫人请齐善斋敬居士供了五年的观音……也……”
老夫人听了这话,倒是皱了皱眉头,埋怨李妈妈,“什么找人?怎么说得不明不白的?”
薛崇义的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母亲一直没说起,我们只当是母亲有心要在家里重立佛堂。”
老夫人也不再去追问。
薛崇义的模样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着在众人面前要为夏家正名。
今天老夫人让人去齐善斋请斋菜,褚才交给别人不放心,这才自己驾车了去,没承想回来路上让人惊了马匹,摔成这个模样。
容华看二太太胸有成竹的模样,再想想薛崇义平日里在老夫人面前鬼话连篇,经常哄骗住老夫人,薛崇义去一趟夏家回来定要说的与实情大相径庭。最重要的是,就怕薛崇义以姻亲的身份去夏家帮忙,到时候夏、薛两家结亲的事就要人尽皆知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薛崇义,“皇上在宫中都已经废了歌舞,就算我们家办堂会也是屈指可数的,包养戏子这种事除了事关整个家族的名誉,皇上对这些深恶痛绝,你还想首当其冲地试一试不成?”
薛崇义被吓刘一缩头,却被二太太狠狠地踹在脚上,薛崇义这才又打起精神,“夏家是高门大户,绝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无赖有什么话说不出,上门讹诈那也是有的。”
众人顿时人人自危起来,二太太和三太太同时开口,“哪个亲家?”
老夫人半晌才喘过气来,指着李妈妈问:“怎么会今天送回来,敬居士也没有提前说……”
旁边的容华忙道:“我屋子里有准备好的香灰,我让人先拿去救命。”
三太太念了两遍小凤春,“我怎么记得小凤春是男人。”
三太太嘴角翘起似是在看好戏一般。
李妈妈平日里也是个会说话的,怎么今天就犯了糊涂在老夫人面前说了这种话。
邹婆子道:“大概是姑爷得罪了人……奴婢几个看着蒋家大爷凶神恶煞的,听说之前包养戏子声名就不好的……”
老夫人果然坐不住了。
老夫人看向薛崇义,“老二,你也挑几个人去查查,定要弄个明白,”说着才缓缓道出里面的意思,“你们可知道,那观音本不是我们家的,那是皇太后授意让我来办的事,这尊观音是要入宫呈给太后的。”
三太太听得这话讥诮地扬起眉毛。
从薛崇义嘴里说出的话,可信不可信就不知晓了。
李妈妈道:“咱们府里的下人没有拦下那人……”
大约是一个时辰的功夫,终于有了消息。
屋子里的众人互相看看,谁都知晓老夫人最看重那尊观音,一直说要在齐善斋修得圆满了之后请回来,谁知道却偏偏出了事。
名声不好也只是包养戏子,并没有其他的,怎么这次就不管不顾地去夏家骂人,可见很有可能是夏家理亏在先。
老夫人听到这里,一改往日的镇定,撑起了整个身子,“你……说什么?”
那婆子听得这话急忙磕头告饶,“都是奴婢顺口乱说,奴婢再也不敢了。”
李妈妈脸上一紧,“我说也是,听到这件事我也吓了一跳。褚才伤得不轻,骨头都钻了出来,来报信的婆子还说,褚才也是强忍着痛,让我帮他向老夫人请罪呢,他的生死倒是无所谓,只是齐善斋的食盒砸了,而且……”
好好的观音砸碎了,是不是薛家没有这个缘分。
二太太向薛崇义扬了扬下颌,薛崇义顿时道:“这是谁打听来的消息?一个无赖说的话也是能信的?”说着看向老夫人,“母亲,这件事关系到夏家的名誉,还是不能轻易就下定论,儿子觉得让人去问清楚才好。”
众人知晓肯定是难以入耳的混账话。
老夫人道:“我们家给大小寺庙供奉的年殊不知道有多少,拿出去的香火钱就算请了佛祖金身回来那也是绰绰有余。我怎么会费事去请敬居士奉五年的观音大士,那是因为敬居士是清泉寺仁济法师的俗家弟子。从仁济法师那里求请观音大士供奉不易,太后是不想用身份去压迫法师,这才让我留心,我打听到仁济法师虽然常年在外,但是每年都会去给俗家弟子敬居士讲佛法。我这才将太后手抄的佛经,一次次地送去敬居士那里供奉观音大士。否则以我的佛性不及太后半分,哪里会有这种耐心。”
邹婆子道:“怪就怪在亲家没有让人出来制止,蒋家大爷还说……还说……”还说到后面就没有了。
二太太也道:“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妈妈将办事的婆子领进门,那邹婆子向众人行了礼这才道:“也合该巧了,我们在京里转了一圈,这才知道那蒋家的人去了咱们亲家府上。”
李妈妈道:“褚才说,居士算好今天日子最佳,正巧我们家又上门请斋饭,俗话说佛渡有缘人,居士说,这是我们家的造化。”
二太太目光一闪接口道:“不如老爷去看看,有什么消息也好回来说给娘听。”
容华道:“救人要紧,我的日子还远着,可以另去寻,”说着叫了春尧,“快去取香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