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回道:“听说是一个姓蒋的大爷,为了找什么人,快要将京城都翻了过来。”
话到这里,任静初正好带着丫鬟拿了薛明霭的袍褂出来,见到薛亦娟起了身,任静初笑道:“九妹妹怎么不坐一会儿?”
薛亦娟顿时惊呼出口,“哥哥怎么能这样想?”说着眼睛急得也红了,“哥哥若是这样,让我以后怎么还能在家里?”说着脸上现出毅然的神情,“哥哥为我考虑那是为我好,要是因我连前程都不要了,难道不想想我会怎么样?”
薛明霭道:“忙倒是比从前忙了。”
任妈妈笑道:“可不是,三爷和九小姐最亲厚,九小姐也愿意三爷前程好呢。”
二太太的脸上带着些许得意。
容华陪了老夫人一会儿,就回到南院看薛明睿画梅花图,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薛老夫人让薛家众人一起来房里用饭。
任妈妈吩咐婆子去叫崔管事,容华在老夫人屋里坐着说话,不一会儿李妈妈来道:“三爷去上任了。”
薛明霭又低头应了,仔细办差又能怎么样?谁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货色,靠花银子疏通关系来的官职,不过就是混个俸禄。
看着薛亦娟送来的长靴,薛明霭心里似是被堵住了一样,怎么也喘不过气来,任静初倒是十分高兴,上前去品鉴薛亦娟的手艺。
薛亦娟自从上次安亲王谋反一事受了伤就不爱说话,难得今天这样。
薛亦娟笑着起身,“时辰不早了,哥哥快换好衣服去衙门吧!”
大家正说到这里,李妈妈脸色铁青地从外面进来,走到老夫人跟前,低声道:“咱们家出去办事的马车翻了。”
任静初并不受挫,依旧吩咐青穹,“还是将我给三爷新做的那套衣衫拿出来。”
众人似是有意要让二太太说得尽兴,大家都旁听着不开口。
任静初拉着薛亦娟坐下,“九妹妹坐着,我过去看看就过来。”
薛明霭皱起眉头看向任静初。
从小就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父母决定的事都该是为他们好的。
李妈妈听到老夫人责备的口气,这才道:“实在也不怪咱们,是有人骑着马横冲直撞地惊了我们家的马。”
二太太笑道:“那就要好好做,不要丢了我们薛家的脸面。”
老夫人像平常一般端了水来喝,然后淡淡地道:“你母亲说的对,护卫不是普通的差事,你要仔细着。”
薛亦娟抿起嘴唇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顺着任静初的话道:“哥哥是该穿得正式,听说能拿三等护卫官职的都是勋贵子弟,哥哥不好在人前失礼。”
从未经过风雨的人,怎么能指望他突然有了担当。
老夫人表情未曾舒缓半分,“都是我将他们宠得太过了。”
虽然忙得脚不沾地,可也是最容易晋升的。
任静初眉开眼笑,“我没九妹妹会说话,只是懂得这个道理,”说着眼角翘起来,“我父兄都是如此,但凡有什么事都要穿戴上下了工夫,这样才不会被人看低了。”
真让钱氏说准了。
二太太也想起薛亦娟小时候的模样,“亦娟胖得像是个肉团,老夫人还说是玉面人化身,谁知道大了倒比谁都瘦了。”
李妈妈道:“听说是马受了惊吓,所以才……翻在大街上,车夫躲避不及压断了腿。”
薛明霭去了衙门,二太太这边也放下心来,“亦娟这孩子也听话,让她劝劝明霭,她真的一大早就过去了。”
青穹笑道:“大奶奶说的对,三爷想着九小姐的事,也只有九小姐说话才最有用处。”
薛亦娟微微一笑,“三哥还要忙着去衙门,我等一会儿再来嫂子这里坐。”
老夫人顿时一惊,“怎么回事?”
薛明霭一怔,想起亦娟小时候躺在母亲怀里的模样,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摸亦娟白胖的小脸,亦娟也不怕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冲他笑。从那时候他就喜欢逗着亦娟玩。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并没有完全尽到哥哥的责任,每次亦娟辛辛苦苦做了物件儿送给他,他总是想将来一定好好偿还妹妹这片心意,至少要跟着父亲、母亲给妹妹挑个好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