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的道理,二太太和蔼地道:“毕竟是你来筹备,大掌柜的你就好好选选,只要认对了人,能一心一意勤勤恳恳办事就好。”
任静初道:“可是酒楼的大掌柜……”
进了屋子,薛明霭想到薛亦娟的事仍旧闷闷不乐。
容华道:“若是夏家看不出什么来,我让人打探夏淑人娘家有什么动作,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
薛明霭半信半疑地松开眉头,“也不用着急,说不定父亲、母亲会有打算。”
薛亦娟眼睛一热,三哥和她情分素来深,上次从陪都回来听说她伤了,三哥就开始到处找郎中和各种珍贵的药膏,说什么也要将她的伤完全治好。可是她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将长长的刀伤也遮掩过去,将来她注定要留下这疾病……心里想着拿起帕子来擦眼泪。
钱氏给侧室里端去了干果和点心,又让人泡了三杯龙井端过去,薛亦娟、薛亦静拉着钱氏说了两句话,钱氏就忙着起身,“你们哥哥在书房看公文,润哥一会儿也要睡觉了。”
钱氏不声不响地从侧室退出来带着丫鬟出了门。
任静初摇摇头,“没有。”父亲、母亲和哥哥都很少在她面前说起朝堂上的事,她回到京城之后,也从来没见到大同夏家和她家来往。
皇上会把手里的军权暂时交给谁?谁就是将来为新君顺利登上皇位保驾护航的人。
薛明霭猛地抬起头,“你当真能找门好亲事?”
静初这个孩子表面上看着大意,其实还是很聪明的,点拨了她两次,她立即想到了这样,薛二太太眼睛一亮,压制着眉角的喜气,思量了片刻,似是有些替任静初发愁,“那你怎么和娘家那边说。”
任静初恐怕二太太变了主意,自己生意也做不成,忙道:“娘就放心吧,明天我回娘家自然说清楚,母亲定会明白我们家的难处,我娘家哥哥虽然帮我找到了合适的店面,我们毕竟是亲兄妹,我好好谢谢哥哥就是。等到酒楼真正筹备的时候,娘这边也不用出太多银钱,就包在我身上。”
薛明睿抬起眼睛看向薛亦双,容华没嫁过来之前亦双很少说话,在他面前更是小心翼翼不敢开口,总是习惯地缩在母亲背后,而今确实是大不一样了,不但举手投足透着大方,眉眼中少了懦弱多了些明朗和自信,眼睛中透出淡淡的光亮。这种熟悉的神色是他经常在容华脸上看到的,容华这个女先生真是没白做,也怪不得祖母不再主张让亦双嫁去姑苏陈家。
大家嘴里都是什么,“薛三爷富贵。”之类的话。
薛二太太点点头,帮着任静初盘算,“既然不用你娘家人,你那边人手万一不够怎么办?”
……
任静初低声道:“千真万确,我也是听小丫鬟们议论的。”
任静初看着薛明霭,轻笑一声,“不就是担心亦娟将来没个好夫家吗?我想办法帮亦娟说门好亲事也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这样愁眉苦脸。”
任静初神秘莫测地笑了,又让青穹去拿衣服,“去将新做的袍子拿来给三爷试试。”
从前在衙门的差事不多,成了亲之后更没有活计派给他,他听到有人闲话,说他娶了常宁伯家的小姐,早晚要高升云云,他不像二哥那样文武兼备,就算高升能升去哪里,不过给家里丢人罢了。
所以亦双将来也会像她母亲一样,不论夫君做出什么事来,都忍气吞声地接受。似薛亦双这个品性,就是夏淑人想要的儿媳。
薛明霭和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吃过饭,钱氏去厨房里准备茶点,任静初留下和二太太说话,薛明霭和薛亦娟、薛亦静去侧室里小聚。
容华拉着薛亦双坐过来,薛亦双头上戴了一朵粉色堆纱花,发髻上插着两支精致的点翠蝴蝶簪,耳朵上戴了珊瑚耳饰,淡扫峨眉脸上晕着两朵红霞,看上去明艳照人,比起她刚嫁进来时,又漂亮了许多,怪不得老夫人会郑重提起薛亦双的婚事,要不是薛夫人不舍得,薛亦双的婚事早该定下了,拖到现在也不好再不提,毕竟京里的小姐出阁都早。
钱氏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过几年润哥大了也就好了。”
任静初目光闪烁地看了一眼红着眼睛的薛亦娟,大家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和薛明霭一起回了房。
容华不禁心虚,这盘棋是她用小伎俩才下成这样,好几次都可怜兮兮地看着薛明睿,薛明睿才算是放了她一马,现在亦双在这里,她怎么好意思接着将棋下完。
薛明睿拿起白子落在棋盘上,容华瞧见顿时大喜,“落子无悔啊,侯爷这盘棋输定了。”
薛亦静的嘴努努南院的方向,“那也不一定。”
薛亦娟皱起眉头,“有些事你不知晓……”
薛亦娟知道薛亦静意有所指,想起她被官兵伤了时,昏过去又醒过来,迷迷糊糊中看到二嫂护着她,心里的惧怕也少了些,要不是有二嫂,她说不定早已经死了。
二太太点点头,“一会儿我让管事来见你,就将这件事定下了。”任静初明日回娘家,说不得商量出什么变故,这些事不如就定下免得夜长梦多。
任静初一下子被问愣了,她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前靠着哥哥才做的生意,现在还是头一次要她自己选人来做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