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眼睛一深,“长兴侯夫人的娘家一直在京里,年轻的时候我们就常在一起,后来就是各自嫁了人,遇见了也常说话,只是我这些年不喜欢出门,这才少了来往。”
薛夫人笑道:“是啊,正好容华也要出来走动走动,我又不放心,就让她跟着一起来了,”说着看向长兴侯夫人,“只是叨扰了你。”
薛亦宛道:“是大嫂跟着一起去的,说了一会儿话,三嫂提起父亲落水那件事,三嫂说会托人去问问呢。”说着顿了顿,“三嫂说得有模有样,我看母亲是八成信了,真的欢欢喜喜请三嫂帮忙呢。”
长兴侯夫人看向镇威侯夫人笑道:“好了,好了,还有贵客在呢,你也不怕被夏淑人看了笑话。”说着看向夏淑人。
薛亦双是听说了夏家的事吧!
薛夫人笑了。长兴侯夫人这才去看容华,“武穆侯夫人比上次见更漂亮了,活脱脱一个小美人,这样好的媳妇怎么就让你娶了去。”
薛夫人点点头,“那也要小心着些。”
容华要和薛夫人一起去长兴侯府,早早就起了床,先去老夫人屋里请了安。
容华道:“长兴侯夫人不会请多少人去府里的,华妃娘娘刚薨逝,谁敢就在家里摆宴席,无非就是跟娘说的那样,几个人坐下来叙叙旧而已。”说着向挂着蓉簟的窗子上望去,似是隐隐地能听到后面有马蹄、车辙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薛明睿让人赶了车跟着。薛明睿是上了折子休养在家的人,就这样随随便便出府也太冒险了些,偏她怎么劝说都没用,谁知道,规矩大的武穆侯,有时候也有一些任性。
马车往长兴侯府去,薛夫人微蹙起眉头看容华,“去了该怎么说有没有想好?”
老夫人笑道:“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了,年轻时只恨脑子不够用,好些事想不明白,老了只恨精力不够用,好些事明明不想插手,还得亲力亲为。年轻时争权柄,老了只想将握在手里大半辈子的钥匙交出去。”
夏淑人道:“早就知道镇威侯夫人是个直爽人。”带着笑意走过来,大家先见了礼。
薛亦双也笑着道:“过些日子嫂子就知道了。”
这样说来,长兴侯夫人应该很了解薛夫人的秉性,既然是这样亲密的关系,会让人托着问亲就是很寻常了。
老夫人道:“老了也就听听好话,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看着容华嘴角一翘微微分神,薛夫人问道:“怎么了?”
任静初去了四太太房里?
薛亦宛脸上不好看,“母亲最信二嫂的话,二嫂遇到母亲就和母亲说说,让母亲别那么容易就相信了人。”她就是看不惯三嫂满脸写着“钱”的模样,话说到哪里都不忘了要提银钱,好像别人不知她家就是暴发户,处处透着铜臭气。
容华跟着薛夫人一起下了车,见到容华长兴侯夫人有些意外,“武穆侯夫人也来了。”
容华这才起身,薛亦双、薛亦宛陪着一起去了薛夫人院子里,又将薛夫人和容华送去了垂花门,临走之前容华轻轻地看了薛亦双一眼,薛亦双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容华脸一红,“我心里怎么想的都瞒不过老夫人。”
镇威侯夫人道:“京城女眷那么多,哪会一个个都识得,只要有机会说说话,从这以后也就认识了。”
老夫人这才放心,“外面的饭食……”
容华忙岔开了话题,笑着道:“我在想,娘和长兴侯夫人是早就相识了?”
薛亦宛这才放下心来。
容华又说起夏淑人娘家,“我让人去打听,可是不见有什么消息。”夏李氏不常回娘家,李家虽然在朝廷里仍旧世代为官,毕竟只是做到五品,在京里也是人微言轻,不大惹人注意,关于李家的消息外面也少得很。
另一个笑着迎上前道:“看谁来了,”说着看长兴侯夫人,“还是你面子大,我是请了几次,都没将人请到。”
任家在京里开的铺子多,认识的人也多,隆正平初来京城,没查出什么来,说不定任静初一插手真的会有什么收获。不过任静初那么着急去四太太房里示好,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支持吧,毕竟在薛家可是第一次有人要做大生意。
容华微微一笑,“娘不要担心,就算是夏家有意与我们结亲,也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就表现出什么来。”结姻亲向来都是再三试探,两家通了脾气,这才正式寻保山提亲,大家都顾及脸面,不会在对方态度尚不明确时做出什么举动。除非是有目的性的联姻,就像之前安亲王妃来薛家试探一样,那样的话倒好看出对方的意图了。
容华说了会儿话就起身告退,从老夫人屋里出来,走过翠竹夹道,远远地看到薛亦双和薛亦宛在亭子里说笑。
镇威侯夫人一怔,看着薛夫人顿时笑了,“好,好,好,原来是我冤枉你了,我还当你早就我们丢在一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