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笑着接下来。
老夫人那么大年纪了,听到消息急病了可怎么好?族里大事小事从来不敢惊动任老夫人,生怕会有什么闪失。
老夫人必定不会让外面谣言四起,薛明霭的婚事已经够乱的了。
李妈妈走了,容华吩咐锦秀,“将南院的红灯笼都点着,给三爷和三奶奶亮喜。”说着想起自己和薛明睿洞房之后,顾妈妈和几个嬷嬷进门看喜帕的情形,不由地脸上一红。
任静初这才松了口气,毫无生气地躺在迎枕上,“若是父亲、母亲怕丢人,我就跟祖母一起回金华府,只要祖母在一天我就在身边伺候,将来祖母不在了,我就在金华府守孝,再也不回来了。”说完话转头去看青穹,“青穹,你说这样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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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静初像是看到了一线曙光,“祖母听说我有事,一定会来的,只要祖母来了,父亲、母亲就会帮我想法子……我……”说着悲悲戚戚地哭起来,“我不要在这里,青穹,我不要在这里。”
薛二太太脸色铁青,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薛崇义,身体僵直动弹不得。待薛崇义说完了话,这才眼睛一翻,嘴唇酱紫地昏死过去。
薛崇义坐在旁边脸色尴尬。
薛明柏和钱氏急忙上前呼喊,薛崇义这才知道惹了大事,也不敢留在屋子里,干脆悄无声息地出了院子。
青穹只在旁边听着,心里也酸起来。早知道上京城是这种结果,说不定任老夫人宁愿将小姐留在身边。可是如今小姐嫁来薛府,已经是薛三奶奶……既成事实的事,任老夫人又能如何?
二太太长长的指甲抠进薛明柏的手背,双眼红肿得可怕,一时喘不过气来。
二太太院子里忙乎了一整晚,容华第二天醒来从锦秀嘴里才知道,薛二太太昨晚晕死过去两次。
什么报不报喜,比起薛、任两家的名声来根本不算什么。常宁伯想起薛老夫人,和硕长公主不愧是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有她在薛家主持大局,薛家怎么也乱不了。
钱氏道:“娘放心,外面的事明柏都料理妥当了,想必不会有人说出什么,至于家里的事等娘好了再行发落。三弟这次受了教训,日后必然改了,好在三弟还年轻,对他以后也是好的。”
任静初听得这话点点头,“父亲、母亲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对不对?不会看着我这样在薛家。”
任静初忽然话锋一转,“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我刚嫁进来就会这样……”
二太太的话仍旧说的不清楚,只含含糊糊地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养了……这个……逆子……”
锦秀迟疑着道:“可是三爷和三奶奶并没有洞房……这灯该怎么点。”
容华点点头,“我知道了。”
青穹握住任静初的手,“三奶奶,我们才进薛家,自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形,”为什么蝶飞、蝶兰两个一起病了,三爷本来是好好的,突然间生出这么多事来,“三奶奶放心,明日里我遣人去仔细打听,定能弄明白的。”
钱氏忙上前给二太太揉捏胸口,二太太这才觉得舒坦些。
钱氏等人站满了床头,说尽了好话却不能让二太太宽心。
李妈妈说了些闲话,这才道:“老夫人让我将屋子里上好的料子拿来,让少夫人做些小衣服小袜子。这些料子是御赐的,外面可买不到呢。”
李妈妈从南院里回来,执事的婆子来道:“常宁伯府来问喜了。”
薛明柏道:“母亲,都是三弟不对,等到三弟好了,让三弟给母亲赔罪,母亲切莫太伤心,要伤身体的啊。”说着上前去拉二太太的手。
铜盆在地上跳跃了两下翻扣下来,任静初的裙子也被泼湿了,任静初已经管不得那么多,大喊大叫道:“我要去见老夫人,我要去见老夫人。我娘家的人呢?为什么不让我娘家的人来见我?为什么不和我娘家的人直说?为什么要遮掩……”
这是要让她暂时避开,红英毕竟是她屋子里的丫鬟,二太太急起来说不定连她也拉下水,老夫人这样做也是要提点二太太,她现在有孕在身,少被牵扯为妙。容华微微一笑,二太太哪里会轻易息事宁人,这把火早晚要烧到她身上。
听到薛家染了鞭炮却没有将喜盒拿出来看,常宁伯心里一动,不愧是薛家,知道什么时候该顾大体,将外面的猜测压制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