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道:“这次是侥幸没事,万一……”
容华舒了口气,叫了三个丫头,“三奶奶进府之后,你们就要更加仔细些。”常宁伯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付出了这么多不要回报是不可能的。既然他看中了薛家,就要千万百计从薛家捞出好处来。
春尧道:“红英应该已经发觉了,奴婢就让两个嬷嬷看着她,现在还好只在屋子里做活,也不出去。”
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间。
二太太看任妈妈闪烁其词的模样,“定是答应了……他是看我不行了,就敢这样起来。我还当他是个有良心的,这几日对我百般顺从,谁知道没安好心。”说着冷笑起来,“好个薛崇义,要谁不好,要那淫|妇,不怕别人笑掉大牙。”抬起头又逼问任妈妈,“还有……什么……一同与我说了……”
“先罚三个月的月例,再有下次我就不顾情面……”
红英是有把握,肚子里的孩子能保她一命,或者有人已经给了她承诺,势必要保她周全。
雪玉取了香炉上来,老夫人眯着眼睛看香炉上的袅袅青烟。都是薛家的孩子,不光是容华两边为难,到了她这里,她又怎么忍心……只是,红英在明睿房里伺候过,老二没要过去红英就先有了身孕。
“老夫人怎么说?”
容华吃了糕点坐在临窗的炕上看书,锦秀几个跟在旁边陪着。
老夫人皱起眉头。
李妈妈自然知晓老夫人的意思,这也怨不得老夫人,薛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只可惜那肚子里的孩子……
二太太犹自气得哆嗦,“我当是什么人,我们府里没有这样不要脸的货,我真是看走了眼。”
接着只听耳边喜娘吩咐,过了火盆和马鞍。
任妈妈抿起嘴唇左右看看,又伸手给二太太揉了会儿后背,这才低声道:“二老爷去和老夫人要个丫头。”
这样细算来,常宁伯是吃了大亏。
任妈妈道:“再就没有什么了。”
容华说着看向炕边的木槿,从她伤了脚,木槿一直在旁边站着伺候,她有意冷落木槿,话也没和木槿说半句。木槿年纪不小了,凡事是该有个思量,否则以后怎么在她身边管事,“以前我只知你直率,有什么事你必然和我说的,谁知道胆子大了就莽撞起来。现在虽然和在陶家时不同,”不用再战战兢兢地过日子,生怕哪天就被大太太送了出去,“也一样要谨慎,你也是我身边得力的丫头,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你,你要收收自己的性子,否则怎么管教别人?在屋里,有些话还是不能随意讲,不说隔墙有耳,上一次侯爷进屋听到你说的话,差点就……侯爷会相信,是因为你是我身边信得过的丫头,说话多少有些分量。别人这样看你,你更应该知晓这里面的厉害。”
任妈妈笑道:“可不是,想来外面的人都瞧见了。”
任妈妈忙和钱氏一起去看嫁妆,回来之后笑容满面,“虽然数目上和少夫人一样,可是箱子里的东西就大大不同了。御赐的东西都摆了出来,两尺高的吉祥橘听说是太皇太后赐给亲家老夫人的,亲家老夫人竟然舍得给了三奶奶,还有十把玉如意、子孙树,应有尽有。”
总之,今天是个好日子,满京都的人皆羡慕她们薛家二房。薛二太太一下子觉得扬眉吐气,心中阴郁尽去,喜不自胜。
春尧几个点点头。
二太太冷笑道:“便让族里人都知道,他去侄子被窝里拽人了,好个没脸,与自己亲侄子做了连襟。”
老夫人面色冰冷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李妈妈慢慢退了下去。
不能容华说完,木槿跪在地上,“奴婢也再不敢了,这次因为奴婢少夫人伤了脚,万一肚子里的小……主子……有什么闪失,奴婢就算死了,也不能偿了罪过。”说着鼻子一酸掉了眼泪。
二太太叫来杜鹃匆忙梳洗一番这才去了前面。
春尧应了刚要退下去,芮青道:“不如还是我去问吧,我和她们姐妹有些交情,说不定能和我说实话。”
少夫人院子里的人,怎么敢到他们二房这边来……说起来根源还是……
容华点点头,这是她早就料到的结果,一早就决定要另谋出路的人,怎么可能到了关键时刻反而相信她这个主子。
二太太握紧了手,“你要急死我不成?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什么事能瞒得过我?不管在不在意,我总要知道清楚。”
木槿想及自己差点死在乱葬岗一节,要不是少夫人上香还愿时路过,她早就……少夫人嫁来薛家之后,情形渐渐好起来,她也就松懈了,只想着只要少夫人好,其他的都可以不在意,才有了今天的过错,春尧、锦秀两个人没少劝她,她仗着跟少夫人之间和别个不同,就谁的话也不听……
常宁伯将女儿嫁来薛家的决心很大,事事迁就着薛家这边,薛明霭出了错,二太太上门道了歉,这亲事就照旧办了,一点也没为难薛家。容华微微一笑,常宁伯不可能就这样退了亲,毕竟四小姐的身边物可是足足抬了一天进薛家,总不能再用一天时间抬回去。
……
薛家逐渐热闹起来,容华住的南院依旧难得的安宁。
老夫人甩甩袖口,“会不会是老二的?不然老二怎么会和我开这个口?”
“好了。”容华看看春尧。
薛二太太脸上有了笑容,“这些东西是沿路一直捧着到咱们家的?”
转眼她上了花轿从家里出来,身边就再也没有谁围着她说话。
容华看看春尧、锦秀、芮青,三个人说说笑笑地看绣样,要给她做了一双石榴花的青缎软底鞋。
……
任静初坐在花轿里,听得外面踹了轿门,喜娘便将同心结送到她手里,她刚伸手抓住了同心结,就有人掀开轿帘儿将她带了出来。
老夫人冷笑道:“正事不见他能做成,这样的事他倒是一点不含糊。弄出人命了,才来我这里求情。昨日还好意思教训他儿子,他儿子虽然闹出人命,却好歹是身边的丫头,他可好,将手伸去侄媳妇屋里。”说着顿了顿,“今天是明霭的好日子,也就罢了,等明日……”说着看向李妈妈,“你先去少夫人那里将红英带去西边的小院子,不要让人知晓,明日再行处置。”
二太太皱起眉来,“到底打听到了什么?”
薛二太太进了屋又事无巨细地和钱氏说了一遍,等到钱氏走了,任妈妈服侍二太太躺下,二太太这才觉得四肢百骸无处不酸疼,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听外面礼乐响起来,常宁伯家的嫁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