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多少能看出苗头来。
芮青去了鹿顶的方子,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
容华想了想,“也好。”
容华又道:“我现在有了身孕,许多事可能会照应不过来,你们就要多上心了。平日里做事不可出纰漏,就算我们院子里一切顺利,也要有防人之心。”
容华抬起头,芮青摇了摇头,“无论我怎么问,就是不肯说。”
春尧将木槿拉上炕坐了。
二太太心里一紧,侧头看任妈妈,“要哪个丫头?雪玉还是景月?”
任妈妈忙劝道:“太太小声些,大喜的日子莫要让人听到了。”
薛二太太赶回薛家,吩咐管事的婆子,“快开门,准备过嫁妆了。”
八成就是了,否则这世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
二太太哪里有了气力再说话,嘴唇苍白着哆嗦成一团,半晌才道:“我……怎么……就没发现……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淫|妇……什么时候与他遇见的……”说到这里转念想到那红英来她屋里回话的时候,薛崇义似是在场,那晚定是见了的,胸腹的一团怒气顿时堵在喉口,更加喘不过气。
任妈妈应了一声安排人去打听。
老夫人将手腕上麻姑献寿的手串取下来,吩咐雪玉,“将我的那串佛珠拿来。”
眼见吉时到了,管事的婆子来道:“花轿要进门了。”
任妈妈道:“还不知晓……”
二太太眼前一黑差点就背过气去,只觉得喉头腥腥的说不出的恶心,喘息了好久才又定下神,“是那不要脸的淫|妇,竟是和她主子一条藤的害我,什么东西就要贴了老爷,我便去向容华问了清楚,到底是怎么管教下人的,将那狐媚子带进府里,搅得家里不得安宁,她不让明睿沾一沾,却往别人院子里送是什么意思?”
任妈妈笑道:“也没什么,眼下还是三爷的婚事最重要。”
总算是觅得一门好亲事,否则她怎么能跟着风光。有了这门亲事,之前的灾祸也能一笔勾销了,攀上常宁伯这门亲,将来亦娟也不愁没有好夫家。
本来以为薛明霭会是满心欢喜地看着她,谁知道薛明霭那没有半点笑意的脸上似是愁肠百结,任静初登时愣在那里。
任妈妈忙去拿水给二太太,“我这是一心一意为了太太着想,太太这几日病反反复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好容易借着三爷的喜事精神总算是好些了,有些事太太就不要在意了。”
众人顿时一喜。
木槿听得这话低下头来,“少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是真的觉得委屈,一时气不过……”
若是传了出去,红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叔叔的还是侄子的?她怎么向族里人交代?
二太太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吩咐任妈妈,“去看看那红英现在怎么样?容华那边有什么动静。”
容华道:“既然都知晓了,你就去问问看。”
任妈妈小心翼翼地道:“不是老夫人屋里的。”
……
李妈妈道:“少夫人的意思是等到三爷婚事过后,再悄悄请郎中进府……”
春尧上前将木槿搀扶起来。
木槿哽咽道:“少夫人放心,奴婢再也不敢大意。”
容华又问起红英来,“怎么样了?”
容华道:“知道错了就好,我们能有这样的局面不容易,我还盼着将来你们也有个好出路,才不枉我们主仆相识一场。”
好不容易熬到进了新房,薛明霭揭开盖头,任静初看到那张久违了的脸,薛明霭穿着吉服,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既熟悉又陌生,像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又不像。她记得薛三爷圆圆的脸,有着和武穆侯相似的五官,怎么现在……不是了。
二太太目光顿时尖利起来,“你是不是也要和他们一样都瞒着我?”
任妈妈更急了,忙将隔扇关上,“太太,千万要忍一时之气,无论老爷是不是要纳妾,都要经过太太的,太太不同意老爷也没法子。”
任妈妈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二太太若不是将那红英叫来问话,说不定没有今天一节。
那就看看,那个人会怎么做吧!
任妈妈看向二太太欲言又止。
刚才丫鬟们还在议论新姑爷如何文武兼备,不但过了文关,还搭弓射箭正中把心,族里的人都夸新姑爷将来前途无量。
旁边都是陌生的声音,青穹跟在一旁也不敢出声,和刚才在家里已经是大不相同。任静初咬紧了嘴唇,心里说不清的失落。
薛二太太这边刚得了时间休息,想及昨晚薛崇义的模样,叫来任妈妈,“去查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老夫人和老爷说了什么?”薛崇义这几日常去老夫人屋里,她问起薛崇义都和老夫人说了些什么,薛崇义只应付她两句便不提了。若不是有老夫人在背后撑腰,薛崇义怎么在她面前这样有底气起来。
任妈妈小声道:“也不是,是……是……少夫人的陪房丫头……叫红英的。”
……
二太太微微思量,“那是我屋里的谁?”
李妈妈低声道:“红英年纪不大,小日子也不准,原来在少夫人的娘家只来过一次,后来就没有了消息,少夫人屋子里的嬷嬷也就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