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太太原本就是最会察言观色,让人将银子奉上,“夫人也知道,容华怀了身孕,日前又搬去南院,这府里就乱了些。我这几日身子也弱,好些事照顾不周全,”说着提起帕子咳嗽,“我盼着四小姐早些进门,也是身边就缺这样一个大方、伶俐的,不但明霭那边我放了心,我也有了人帮衬。”
任静初这边打听不到任何消息,青穹只听外面的婆子说踩花堂回来了。
屋子里的下人不知如何是好。
李妈妈道:“听说都抓起来打了,如今在下面养伤呢。”
……
常宁伯府也是一片灯火辉煌。
薛崇义一时没了话。
教引嬷嬷也是颇为惊讶,“这倒是没听说过,亲家太太该在府里操持才对,就算是有事要交代,打发个管事妈妈来就是了。”这婆子素来知晓四小姐的心性,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也难说。咱们四小姐和别个不同,薛家不敢轻视,薛二太太亲自上门那也是有的。”
任静初皱起眉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任静初将那婆子的话说了一遍。
任静初仔细想想,薛明霭好不容易娶到她,难免会一时高兴就……,脸上一红这才又笑起来。
外面的嬷嬷听了也道:“小姐该安歇了。”
青穹劝了两次,“小姐还是早些梳洗,明日天不亮就要起来打扮呢。”
二太太也没有了别的话,只得让人搀扶着站起来向老夫人行了礼退出去。
任夫人一时语塞,半晌才道:“反正踩花堂的银子我们没取,看明日薛家如何办法,不上门道歉,这门亲事肯定不能成了,不然日后我们家脸面上也是无光。”
任夫人眼睛一红,“总不能将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送进去受苦,老夫人知晓也不会同意的。”
二太太快走几步,虚弱地道:“你打死了他,明日里更无法交代,不如让我也死在这里,只留你一个人,倒也清静了。”
……
这门亲事确实不对他的心思,向来都是抬头嫁女,薛家不但没有将亲事办得风光,竟然在礼数上也不周到起来,反正静初都没有进门,抓住薛家的错处退了婚事那也说得过去,静初年纪不大不小,再等两年这事淡了,也能找门好亲事。
听得这话二太太心里微宽。
老夫人道:“糊涂的东西,平日里还都小惩大诫,紧要关头却动起武来了,这样便就能将事情弄清楚了?”
薛明霭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母亲,站起身慌忙出了门。
薛崇义冷笑起来,“你往日倒也伶牙俐齿,说了半天还是要我去舍脸,明日我舍出脸面去,日后更要在人前抬不起头了。”
薛崇义气不消坐在椅子上又跳起来,伸出手指着二太太的鼻子,“你说怎么办才好?你平日里不是素来有主意,这时候倒说个章法来。”
常宁伯有些恼了,“那你说怎么办?”
任静初不肯信,“刚才我出去的时候,那些个下人还聚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
二太太走了,李妈妈上前将药给老夫人吃了,“您可要宽心,少夫人上次说的好,这府里都靠老夫人撑着呢,您倒了,府里的事该怎么办才好呢。”
任夫人冷笑,“薛家也是名门望族,这种话也说得出来,明知道成亲前一天我们去踩花堂,还任着薛三爷胡来,若是一早不同意这门亲事,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求娶。”
要不是让静初进薛家还有别的计较,不需别人说了,他肯定也是要退掉这门亲事。
青穹宽解任静初道:“那些人平日里就爱嚼舌,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要说上一天。”
任夫人听族里的嫂子将在薛家的事说了清楚,“我也没敢接踩花堂钱。”
任夫人的脸色铁青,等到族里的嫂子都出去了,任夫人进了内室看着常宁伯道:“这门亲事还怎么做得?静初还没进门呢,就要憋我们家的性儿,将来……那还了得?”
老夫人闭上眼睛不可置否,李妈妈忙去吩咐丫鬟进来伺候梳洗。
薛二太太只哭了一会儿,就觉得心窝一团的疼,却也不敢就从老夫人屋里出来,没有老夫人做主下面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于是歪靠在椅子上,虚弱地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