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义一时也没了话,只能道:“儿子知道了。”
……
“老二如果能掌控,和谁结亲那都是无碍的,我也不必担忧。今日经我试探,老二却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那怎么得了,将来被人利用仍旧不自知。”
薛崇义不见老夫人说话,接着道:“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我没出衙门就听说了。”
李妈妈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自然知晓老夫人的心结,“您放心吧,二老爷听了您的话自然会回去仔细想清楚。”
李妈妈劝慰老夫人,“不会的,二老爷心里应当有算计,再说咱们家是经过事的,二老爷定会小心,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就算二老爷做错了还有老夫人呢。”
薛崇义道:“只怕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若是没有人在他耳边说起,他也不会到处乱讲。”
雪玉端了药上来,老夫人起身喝了,漱了口。
薛崇义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外面都在说我的笑话,说阑珊被人掳去……吃了亏,我在外面听到了也装作没听到……”
老夫人道:“聘礼单子我也看了,比照容华时的,还要少一些,毕竟明睿居长,我们这种人家是更要讲礼节的,不要顾此失彼。”
老夫人道:“安哥我也瞧了,就是个孩子,连容华都不认得还能听容华说什么不成?怕是这段时日亲家太太顾不上才落得这般。”
老夫人突然反过来问他……薛崇义一怔,“除了安亲王爷谋反,没有别的……”
众人都应了,容华又将春尧、锦秀叫进碧纱橱里,“让人悄悄看着大奶奶,没有大事不用来回我。”
老夫人没等薛崇义接着往下说:“等到明霭成亲那天多放些炮竹就是了,我房里有尚好的料子,颜色也鲜艳,让人拿来给二太太做件新衣服,到时候往正堂一坐自然就喜气了,人这辈子长着呢,哪有不经历事的,只有经了事才能成精,你便回去和二太太说了,让她宽心就是了。”
薛崇义离开,老夫人这才去了碧纱橱里休息。
“任四小姐在任老夫人跟前长大,说不得会如何,若是和顺自然好说了,就算不能和顺……”老夫人叹口气,“我们是什么人家?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好悔婚?但是有些事你也要有所防范,幸好我们家是娶媳妇回来,俗话说的好,出嫁随夫,娘家有什么事那也是不相干的。”
老夫人道:“和常宁伯家的这门亲事你也要多想想。”
容华回到院子里叫来春尧、锦秀、芮青等人,“无论府里有什么闲言碎语,或是关于我,或是关于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都不可还一句,听到了只当是没听到,也不用到我耳边来说。”
老夫人冷笑道:“难得你还能想得明白,这些年我将你们都养在羽翼下,让你们受不得风吹雨打,原本以为对你们是好的,谁知道竟将你们养成这般,凡事都不想个清楚,只纠缠在琐碎事上,哪里有半点男子的模样。”
老夫人从来没解释过这些,她也不知道老夫人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将爵位还给长房。
容华看着陶家接安哥的马车离开,这才转身回府。人就是那么奇怪,大太太极力不愿意提起自己生了安哥这样一个儿子,整颗心都放在两个女儿身上,结果最牵挂大太太的还是安哥。
“再说,这次安亲王爷谋逆罪论处,蔡氏一族也失了利,最大的获益者就是庄亲王,我恐怕这次是庄亲王下的圈套,常宁伯家可是支持庄亲王爷的,我最怕的是这门亲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枉你还早早入仕,这些年白在朝廷里办差,这些事还要我来提醒。”
薛崇义嗓子一哑失望起来,往后的话又不好说了,只勉勉强强地道:“我想着若是能喜气些,也能冲冲晦气,我在外面也能抬起头来。”
安哥一下子从炕上跳起来,“我母亲要去看我?”
老夫人有些倦了,用手指松松眉头,“若是像这次一样我病得连话也说不出呢?”
薛崇义听得这话只觉得心神恍惚。
陶家现在成这个样子,她只为弘哥想了后路,安哥要怎么办?谁能照顾安哥?
容华淡淡一笑,“也不一定。”不管府里有什么事,总是波及不到钱氏,钱氏总是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老夫人道:“这就对了,外面人也就说一阵就算了,阑珊心里更是委屈,你回来之后就劝劝她,让她看开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好处?政事上,只要不是同盟便是敌人,就算是同盟还有可能被舍弃成为棋子。这些年我经历的还不够多?平日里不敢跟你们说清楚,生怕你们害怕,可是就算是我不说,你也该悟出些什么,我们在这上面吃尽了亏,你以为和宣王划清了界限,我们家就不会被猜忌了?都说富贵险中求,别只想着享富贵就忘了警惕。”
安哥连鞋也不|穿拉着陈妈妈,“我要母亲,我要母亲,快……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