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延凤拉着瑶华坐下。
瑶华摇摇头,“我也不知晓,只是听母亲说侯爷很在意八妹妹,所以母亲才会想要八妹妹帮忙,谁知道八妹妹会想出这样的主意。”说着眼圈红了,眼泪缓缓从面颊上淌下来,“很多事若是八妹妹肯帮忙也不会这样,上次在清华寺……八妹妹与祖母说了,祖母差点就不应允这门亲事,还说让我去家庵里……”
任夫人道:“你也别跟我嬉皮笑脸,今天你也看到了媳妇的娘家人都来了,还不是因为你没有除服就续弦,再怎么样面子上也要做足,你不可胡来,等到明年才能圆房。”
任延凤皱起眉头,“八妹妹?武穆侯夫人?”眼前浮现起那个面容精致却表情淡漠的女子。
待到屋子里一切都收拾妥当,天已经黑下来,常宁伯府里的人将饭菜端了来,领头的丫鬟上前道:“夫人说了,奶奶不必去前面吃饭,每日都会将饭菜送过来。”
任延凤装作没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上次工部贪墨的事安亲王被牵连还不是有武穆侯帮忙,这次安亲王是将一切都布置妥当,唯一缺少的就是兵权,武穆侯得了兵权,安亲王哪有不惦记的道理。”
常宁伯夫人任楚氏听身边丫鬟玛瑙道:“奶奶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了,我去的时候奶奶正写经文,也没多问我一句。”
瑶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既然要谋反,就要具备几个条件,军权是最重要的一个,这个陷阱已经划了大大的圈,只等猎物走进去立即就会收网。
翡翠上前打帘,冷不防对上一个穿着锦衣英俊男子的眼睛,翡翠心里一慌顿时红了脸,那男子明亮的眉眼,笔挺的鼻子下是薄而分明的嘴唇,见到翡翠,男子拿起手指轻轻地在嘴边比了一下,示意让翡翠退下。
任夫人点点头,躺在床上的任延凤已经笑道:“我就说她是个大方得体的,母亲还不相信,若是旁人少不得要闹两句。”
瑶华点点头,“我也听八妹妹说过一些。”
安亲王爷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这么说先生游说失败了。
常宁伯眉毛一挑,任延凤目光闪烁,“又不是让安亲王真的谋反,就算安亲王手里有兵权,他也不一定有这个魄力。”
饭菜布置好,瑶华净了手吃了一些,然后又重新回去写经文。
瑶华专心写经文,侧头看一眼砚台,低声吩咐翡翠,“墨不要磨多了,我写完这一张就不写了。”
任延凤陪笑道:“父亲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庄亲王也知道想让安亲王谋反不容易,否则也不会派了死士去充当什么道士,让安亲王信以为真还举荐给皇上。所以谋反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相不相信。”
“只要让皇上信了,就算假谋反也变成了真的。武穆侯的事也一样,武穆侯有没有参与安亲王的事不重要,只要让皇上信了,这事也就成了。”
翡翠走到院子里被风一吹才发觉不合时宜,正要再上前,旁边的嬷嬷道:“世子爷能来,这样就好了。”
任延凤忙上前赔礼,“今天让你委屈了。”
这话里的意思是为了避嫌。
那丫鬟走了,翡翠上前道:“这样下去也不成个样子,我出去打听了,西院那边住着几个姨娘,院子不比我们的小,难不成我们奶奶还要被姨娘看笑话?”
任延凤闷闷地道:“父亲面前我不敢说话,母亲总不能也像父亲一样……我好不容易得一个称心人,不想像上次就那样互相冷冰冰的……儿子身边人是不少,可没有一个能说话交心。”
任夫人乜一眼儿子,“她年纪不小了,又配过婚,不管怎么算都配不得你,要不是听说她心性好我也断不会点这个头。”
安亲王爷眼睛一跳,“什么罪名?”
瑶华被这些话说得慌张,微红的眼睛更加晶莹闪烁。
任延凤这才叹口气道:“你在外面不知道我的苦。”
武穆侯夫人薛陶氏,在清华寺中撞破了他的好事,还以此为要挟限制瑶华出入,让他有一段日子都见不到佳人,京畿水患施米不但盖过了四妹妹又独得了皇上的赏赐。
任夫人淡淡地道:“你父亲说了,你只能好好养病,哪里也不许去。”
常宁伯看一眼嬉皮笑脸的儿子。
常宁伯听了这话,“你之前不说总有办法?”
任延凤心里一动,“武穆侯夫人怎么说?”
任延凤道:“母亲说的是,就算不能圆房总可以去说说话,今天毕竟是儿子大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