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点点头,“刚吃过。”
李妈妈慢慢退出去关好了隔扇。
“大太太说,世子的正室过世毕竟没有一年,恐会被人闲话。那位柳夫人说,凡事都有个例外,若是咱们家肯答应,常宁伯家就要向皇上求个恩典。”
这件事终究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
只要世子的“病”一直不见好,她会很快就嫁出去。
世事变化,夜长梦多。
“并不是什么特别的画法,只是老夫人上次给我的画,我想着绣下来存着更好。”
皇上让皇贵妃娘娘随行,静妃娘娘有孕在身留在京城,“静妃娘娘虽然得宠,还不能统领后宫。”
老夫人笑了,“难为你一片心,上次在宫中说的话你还惦记着。”
容华微微扬起眼睛,原来是这件事,怪不得会送来一张空白的拜帖,还要悄悄地避人耳目。
容华靠在床头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一轻被人平放在床上,容华这才睁开眼睛。
老夫人漱了口,让人端一杯清茶过来,吃了些茶这才道:“天热就不想吃东西。”
薛明睿侧躺在床上正低下头看她。
常宁伯府里任延凤和常宁伯说话。
湘竹来拿起墨条磨墨,看着瑶华写完一张,这才低声道:“世子的庚帖送进来了,阴阳先生合过说是上等婚呢,常宁伯府的意思是想要让小姐早些过门。”
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否则就不会她一提老夫人就想起来。
……
薛明睿道:“现在满朝文武几乎无人不贪,早几年皇上就要整顿吏治,却没有能臣,现在用这种法子看似是为国为民,实则……”
……
老夫人笑道:“好了,快去准备吧!”
“侯爷如果插手,难免会惹怒庄亲王,庄亲王一定会想尽法子对付侯爷。”说到这里容华眼睛一亮,“太后没有跟着皇上一起去陪都。”
皇上的心思没有谁比皇太后更了解。
老夫人点点头,“我听说你一直劝说你娘。你是个好孩子。要知道谣言止于智者。”顿了顿又道:“皇太后年纪不小了,宫里的许多事太后已经不过问了,只有关乎于皇上……毕竟母子连心。”老夫人这是同意她去宫里了。
老夫人刚梳好的头,问容华,“吃过早饭了?”
刚进了屋子,李妈妈就迎了出来。
那就只剩下了安亲王。
怪不得薛明睿会犹疑,不论是谁都要想清楚,做决定容易却要承担接下来的后果。
皇上将京城的政务是交给了庄亲王,还是有人在京里注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拜堂之后就算一年才能正式宴客,她也要搬进常宁伯府,从名分上来说,她已经是世子夫人。
“安亲王自然希望侯爷不去查。”不光是安亲王,整个薛家都是这个意思。
容华微微一笑吩咐春尧去将璎珞取来。
薛明睿一早出了家门,容华在房里收拾停当去老夫人屋子里请安。
李妈妈拿给老夫人看,老夫人看那打红纱透绣的璎珞,伸手摸摸那黑绒绣的草字,“比我画的好,原本这些诗词也是我年轻时候一时兴致作的,字也是仿抄先人,经你现在这样一绣倒是十分漂亮了。”这幅画还是驸马在世时她作的,那时候她喜欢爽性而为,不知烦恼,作出的画倒是有些别致,现在拿起旧物来看,难免百感交集。
也难为他能想出这个法子。这一“病”之下就难免要娶亲冲喜,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过。
一桌子别致的饭菜,点心都做得别出心裁,容华拿了两块尝了,味道也很好,只是老夫人很少动筷,只吃了一些就让人撤了下去,李妈妈在旁边忧心忡忡。
宫中看似不重要的一个举动,都透着深意。
并不是一时得失,政途上一步走错就可能永远失去皇上的信任。皇上的心思多少人都猜不透,古往今来权倾朝野的名臣虽然不少,却没有几个能善始善终,而且薛明睿的心思她也能理解。
父亲若是真的被牵连,她的婚事就彻底没了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