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回来了。”
老夫人抬起眼睛,露出和蔼的笑容,“我听说你娘在寺里上香的时候遇到了那个方道士,方道士说我们薛家近来有血光之灾?”
那个人就是皇太后。
容华道:“老夫人若是喜欢,我再绣一幅给老夫人。”
这个案子到底该不该查下去。
容华低头笑了。
不一会儿,春尧将璎珞取了来。
“实则是用在了党派纷争上,就算那些罪证都是真的,却用心不正。”容华将话接着说完,“再说收集起来的罪证未必是要呈给皇上的。”
他做的事,她从来没有反对过,他的眼睛一沉,他是何其幸运,他低下头柔软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
任延凤笑道:“庄亲王让我们做的,我们都做到了,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许多勋贵跟着皇上去了陪都,京营里带过兵的人不多,已经有人提起了武穆侯薛明睿。到时候万一京营里有异动,有人不小心‘反了’,我虽然在京营里任职却病在家里,这把火烧的再旺都与我们无关。什么结党、贪贿那都是小事不足以致命,皇上最痛恨的还不就是这个吗?”
李妈妈轻声道:“老夫人刚起来。”
皇上一离京,庄亲王就开始着手查这件事,也就是说,收集文武百官的罪证和庄亲王无关,那就只剩下了贵妃党和安亲王党。
“不要勉强,毕竟是宫里,我在外面无法顾全,其他的不过是一时得失。”
瑶华端正地坐在书桌前抄写佛经。
容华点点头。
薛明睿看向容华,嘴唇微微弯起来,平日里只是和她说了只言片语,她却总能一眼将事情看透。
老夫人笑了,“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你和我一起去用些菜馔点心去。”
薛明睿目光清澈,微微阖眼伸出手来将容华身上的袷纱被盖好,“是吏部官员密报,知晓是谁在收集文武官员的罪证,请我带人去搜查。”
丫鬟们将幔帐挽起,老夫人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是容华来了吧,快进来吧!”
容华看看没有挽起的幔帐。
容华屏气凝神地道:“不过是江湖术士胡言乱语罢了。”
常宁伯阴沉着脸,任延凤在一旁赔笑,“父亲不要生气,这件事闹大了有闹大的好处,我称病不去衙里,说不定会被人怀疑病是假的,在家养病是要避开事端。这下好了,我娶妻回来冲喜总不能有假,只要暂且不圆房就是了。再说,父亲不是怕万一陶家事发会牵连咱们家吗?不过是为冲喜娶回来的继室,哪里有许多关系在,父亲有了这个理由到时候也好脱身。”
老夫人慈祥地看容华,“什么时候绣的璎珞,拿给我看看。”
查,就免不了要被党派纷争卷进去,不查,眼看着整件事发展有旁观的嫌疑。
“我父亲和义承侯赵信这些年关系素密。”顾瑛先拿了陶正安的把柄,也就是说顾瑛身后的人不是贵妃党。
容华微微颌首。
老夫人这才颌首,“我也正想着是不是要进宫去,没想到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容华上前去将老夫人扶起来,进了内室说话,左近没有旁人,容华这才开口,“最近皇太后赏赐的东西不少,我想着是不是要进宫谢恩。”
这件事她几乎不用多费心思打听,只要看容华的态度就能知道轻重。
宣王身上还担着乱臣贼子的名声。
常宁伯听着这话渐渐松开了眉毛。
湘竹在旁边道:“世子算是不负小姐所托。”说着又笑道:“今年我们院子里的花草长得都格外的好,想来小姐也会像这些花木一样,自有一年好过一年的。老爷和太太都说了,要多给小姐准备些嫁妆,太太这些日子天天和陈妈妈算账,连庄子上的管事都进府回话了,还有江南的几百亩水田……常宁伯府给的聘礼必定也不会少了,别看八小姐嫁的是侯府,却不会比小姐多呢。”
“容华。”比往日要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上次侯爷被留在宫里,妾身去宫中给侯爷送衣物,也是皇太后的意思。”容华抬起头看薛明睿,“明日妾身试着递牌子进宫去面见太后。皇太后对老夫人的病一直关切着,妾身绣了花卉草子诗词的璎珞,上面的花卉是从前老夫人亲笔画,皇太后看了说不定会喜欢。”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眼见为实。
这一次顾瑛的案子重新被提审,看着这个架势必定要刨根问底,否则容华也不会出主意让父亲辞官避难。
陶府里,湘竹从外面回来进了屋,看了看房里的小丫鬟,小丫鬟们顿时都垂着手退了下去。
老夫人点点头,看向李妈妈。
怪不得老夫人今天早晨起得晚了一些,早饭又准备得十分周全,原来是想要带病进宫去面见皇太后。
老夫人眼睛一亮看向容华,旁边的李妈妈也是微微一怔。
容华笑道:“我只是刚将老夫人的画绣成了璎珞,于是觉得送进宫去皇太后说不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