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的手握住床沿不住地颤抖，眼睛中露出愤恨，坚持了好半天，这才像一片枯死的树叶飘飘然然地落下来，陈妈妈见了忙上前去劝慰。

二太太仔细看了看容华，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倒是我没想周全。”

……

事是好事，俗语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盐碱不毛之地想要种出东西实在不易。一旦种出什么来，就是大事。

容华本要去薛夫人房里，却被二太太笑着叫住，“老夫人说了，将果子给各屋都分一分，你就帮帮我的忙，有好些一时吃不掉还要冰去窖里才好。”

容华平日里都是等薛明睿回来了才去老夫人院子，薛明睿下衙稍晚了些，老夫人院子里的妈妈先来道：“外面搬进来不少的果子，老夫人说让少夫人先过去尝尝。”

锦秀捧了冰好的梅子汤过来，好奇地问容华，“少夫人，这盐碱地真的能长出农物来吗？”

本来是该顺理成章地接过去，容华抬起眼睛有些错愕地看二太太，小声地道：“二叔父在里面和老夫人、侯爷说话，我就这样过去总是不好的吧？”

“是庄亲王让侯爷避嫌？”

容华笑着道：“妈妈先走，我换了衣服就过来。”

“只是……”冯妈妈话音一转，“常宁伯府那边也传出来消息，说是世子病重卧床不起，去了几个御医诊脉，都说世子的病不大好治的。”

容华打开门问春尧，“有没有说是谁？”

锦秀也跟着容华笑了，数落木槿，“就你最沉不住气。”

她应该软弱、骄纵，这样他就可以多付出一些。

瑶华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立即有反应。

容华想起在清华寺花树里的那一幕，常宁伯世子对瑶华那样钦慕，现在总算是要得偿所愿……却在这个时候……真是巧合。

四房收了老夫人的体己银子，还不是被人一直议论，说是四老爷借着病发了大财，有些话是止不住的。

容华在房里看王宝捎回来的书信，显然这封书信是王宝亲手写的，都是捡了容易的字来写，虽然字写得不好，意思倒也清楚。

……

容华喝了梅子汤，抬起头看锦秀，“外面人都怎么说？”

老夫人忍着笑，低眼瞧二太太，“也就是我家这块宝地，才能养出你这张嘴来。”

她的声音清澈，有条不紊，“我父亲不想辞官，不然也不会和常宁伯家结亲，侯爷应该避嫌，这样顺理成章，别人也不会说出什么来。”

“朝廷一直在想办法，很多地方要么就是十年九灾，要么就是土地不易长作物，所以年年都闹灾荒，朝廷的意思是要多种粮食，让百姓至少不会挨饿。”

等到薛明睿出来，容华将一盘金黄的杏子端上去，又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就和薛明睿一起回院子里。

只有老夫人依然笑着道：“快来尝尝鲜，今年是什么年景，还能吃到这样的水果，你们都是有福之人。”

大太太张开嘴噎在那里。

容华刚才休息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锦秀和木槿两个人说话，木槿愤愤不平，锦秀倒是说：“让她们去说好了，我们又堵不上她们的嘴。”

薛明睿大步出了房门，容华坐在椅子上等，只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春尧急匆匆地回来报信道：“侯爷跟着那人走了。”

薛崇义是怕她硬要薛明睿帮忙，才会留薛明睿说话。

容华点点头，又嘱咐冯立昌家的多多注意陶家那边的情形，冯立昌家的才起身退了出去。

陶正安、大太太和瑶华说了会儿话，瑶华这才回自己房里去。

庄亲王让薛明睿一起审案无非是要做出不会独断专行的姿态，接下来审顾瑛难免涉及到陶正安，按照法度薛明睿就该避亲。

不是要留她下来分水果，而是给她机会，让她听听二老爷在说什么。容华微微一笑应下来。

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下去，容华拿起墨条来研磨，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薛明睿径直走到她身后，伸出手来抱住了她的腰身。

陶正安迟疑着不开口，半晌才道：“只有两条路，你选吧！”保官位还是保女儿，“家里这些女儿出嫁的时候，哪个不是你打算清楚的？三姐儿、四姐儿出嫁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老夫人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尝一尝。”

木槿道：“话虽这样说，可是听起来还免不了要治气。”

春尧摇摇头，将手里的拜帖呈上去，薛明睿将帖子打开。

薛明睿细长的眼睛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