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字写的倒有几分气力,简简单单一行字,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容华回到房里,冯立昌家的将孟家的两个婆子领了上来。
一丝怀疑从容华心里闪过,脸上却不动声色,客气了几句话,让木槿包了回礼送那两个婆子出去。
陶正安道:“也没明说,大概是如此,朝中也有传言常宁伯是庄亲王的人。”
薛夫人沉吟着,“应当请那方道长进府里一趟,上次在寺里终究不方便说话。”
瑶华不明就里,只能猜测着道:“刚才我闻到父亲身上好重的酒气,定是吃多了酒半醉了,酒后说的话母亲如何能放在心上?”
两个人躺在床上歇着,各自怀着心事睡不着,却又无话。
难不成是研华说了什么?
御医一走,后门上的婆子才悄悄溜出来将消息传给外面的人,“世子这些日子病得重了,御医这才离开,还不知道究竟何日才能好了。”
陈妈妈等人听到声音进了屋,看到大太太这般情形,陈妈妈上前又是好一阵的给大太太揉胸口,“太太,您可要想开些,老爷的脾气就是这样一阵风儿似的,现在是生气,过阵子说不定就没什么了。”
常宁伯府里一位御医从世子任延凤房里诊脉出来,见到常宁伯夫人楚氏,御医面色沉重地摇摇头。
又有衙门的人在外院听消息,听到御医这样一说,皆劝慰常宁伯,“爵爷安心,世子好生调养定会康健。”
大太太冷笑道:“我看他是清醒得很,都说酒后吐真言,多半是平日里不肯说的话,现在都说了出来。”
婆子从茹梅手里接过香油钱,退下去安排。
容华放下手里的茶碗,这种话会到她面前说,一方面像是要将事说清楚,另一方面生怕她会怪罪似的。
容华微微一笑,“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好久不下雨,说下就下起来,那大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才停下来。”
等瑶华出去了,陶正安这才冷着开口,“常宁伯夫人上次过来,都说了些什么?”
容华向窗外看看,这几日关心会不会下雨的应该不止她一个。
亦双正陪着薛夫人说话,见到容华来了,笑着给容华让座,“嫂子过来说话。”
陶正安这边送走张京从前院回来,进了屋,一眼就盯在瑶华身上若有所思。
天渐渐阴起来,到了下午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不到片刻的功夫变成了雨幕,天气顿时凉爽了许多。
一会儿功夫,那婆子就急忙忙地回来,将手里的信递给茹梅,茹梅又拿给薛夫人看。
瑶华急忙喊叫道:“母亲,母亲。”
御医摇摇头叹口气,“只怕不是一两日的事,世子素来强健才没有显现出来。”
薛夫人听得这话,再也坐不住,急忙道:“将信拿进来,再给那小道士些香油钱。”
楚氏顿时掉了眼泪,“真的没了法子?”
……
大太太伸出手来猛地抓住陈妈妈的手腕,凤眼圆睁露出凶光,“你在外面可听真了,他竟能说出那种话来,我在他心里没落得一点的好处。”
薛夫人忍不住道:“果然不是一般人。”又问那婆子,“小道士说没说方道长去哪里了?”
第二天,容华忙于府里的事,将新选上来的小丫鬟带着去各房里,先去老夫人那里,老夫人笑着看了看,问了几个丫头些话,留了两个老实本分的小丫头,那两个丫头的母亲进去谢恩,老夫人笑道:“不用谢我,都是看中你们肯做事的,才会给机会,我又见这个独独喜欢才留下。”
锦秀半信半疑地出去看,回来也道:“真的掉雨点了。”
大太太本欲不理陶正安,却听得他问起这个,只能硬硬地开口,“没有什么,不过是听说我病久了来探看。”又看陶正安的表情深沉,“老爷的意思是?”
陶正安冷冷地道:“我能有什么意思?这时候能依靠谁,还不是要自救试试。”
容华和亦双都凑过去瞧。
张京?陶正安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顿时一变,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大理院右寺丞那是专管查赃追赃的,而且他素来和右寺丞张京又没有什么交往,现在张京突然造访莫非是……
屋子里正说着话,外面的婆子来回道:“外面有一个小道士,说是一位方道长有封信要给夫人。”
那婆子接着道:“多亏有八姑奶奶照应着。”说着讪讪地笑笑,“那晚大奶奶只说要回娘家看亲家老太太,却也没发现大奶奶还在为香巧姑娘的事难过,这都是我们下人的不是,太太、大爷也是罚了我们的,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收拾妥当,容华去老夫人屋里,服侍老夫人吃了早饭,才回到院子里,锦秀就来道:“孟家送了礼物过来,派了两个婆子,还说要谢谢少夫人呢。”
常宁伯脸色沉重,叹了口气,“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