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不停,容华带了锦秀去薛夫人房里。
瑶华进屋看到大太太脸色苍白,便上前去陪着大太太坐下,直等到陶正安出去了,瑶华才敢说话,“母亲,这是怎么了?”
那婆子应了一声急忙去安排,前院里甬石路旁边的灯笼被人点了起来,陶正安进屋换了青色的长褂急匆匆地迎了出去。
听信的人心里一惊,给了那婆子二两银子,急忙回陶家报信。
那婆子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来,“只说去云游。”
任延凤的房里顿时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两个婆子笑容满面,先向容华行了礼,其中一个穿葱绿色衣衫的婆子先开口道:“我们家大爷已经去接大奶奶了。”
从老夫人屋里出来,又将小丫鬟带去给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选了,将人都安排妥当,已经到了下午。
几个人听得这话的意思,又忙谢容华。
孟家的态度不应该十分冷淡吗?怎么倒一下子变了个样似的。
容华见薛夫人忧心忡忡,“娘还担心那件事?娘要是实在担心,再让人去寺里多添些香油钱,”说着笑道:“听侯爷说,昨日皇上在陪都求了雨,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今天才会有这样一场大雨。”
楚氏拿起帕子来擦眼角,“那可怎么办才好?不过是跌了一跤怎么就……”
陶正安道:“他是大理院的人,又和我是同门,听到些传言忙来知会我,只是说让我去找庄亲王爷试试。”
“贫道说起血光之灾,并未尽言,若是不灵验只当笑谈,若是一旦言中,凡事皆要顺其意,不可顽抗,才无大失,此劫破矣。”
薛亦双点点头,“嫂子放心吧,我会让人去知会嫂子。”
陶正安勉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将张大人请去前面叙话。”
这封信的说辞明显是冲着薛家来的,只是单凭这只言片语,她也猜测不出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只有等薛明睿回来,问问薛明睿外面有什么动静。
怎么会那么巧,她和薛夫人去了寺里祈福就遇见了方道长,这位方道长只说了半句话便匆匆走了,非要等到下了大雨他的话应验,这封信才送到薛府,就好像是一个件件事按部就班地进行,不到火候是不会进行下一步。容华看向薛亦双,“这些日子你在母亲身边,多多注意一些,若是有什么事……”
陈妈妈也在一旁道:“正是二小姐说的这个理,太太放宽心,明日老爷酒醒也就好了。”
瑶华道:“母亲千万不能想窄了。”
大太太心里一动,想说常宁伯夫人上次来访说不定是看在静妃的面上,想想陶正安刚才的嘴脸,却没有开口。
容华点点头。
时辰不早了,瑶华起身乖顺地道:“父亲、母亲早些歇着。”
御医去外间开了方子递给楚氏,楚氏忙让人去抓药来熬。
薛夫人也不会道家的学问,嘴里念了一句佛,将那封信妥善收好。
刚才还抱着要辞官的念头,现在口气中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
陈妈妈却不知道劝说什么才好,只是用余光去看瑶华。
大太太被瑶华软声软语的一劝倒流出两行泪来,只握着瑶华的手叹气,“我们娘们儿都是命苦的。”
大太太顾不得其他,忙问道:“是不是那位张京大人给老爷出了主意?”
大太太和瑶华在屋子里说了半天话。
容华刚坐下,亦双道:“刚才娘还说这雨下得真快。”
到了第三天,锦秀早早起来看天气,并没有要下雨的征兆,进屋说与容华听,“定然是那道士胡说的。”
容华和亦双从薛夫人屋里出来,亦双先忍不住问容华,“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大太太半晌才松开嘴唇,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仰面倒在炕上。
听到庄亲王爷,大太太身上又有了些气力,挣扎着坐起来,“老爷提到常宁伯家,莫非常宁伯和庄亲王的关系……”
先说了研华已经回到孟家去了。
御医道:“只能尽力开几剂药让世子服用,这种病还是要看天意。”
如果今天京城真的降下一场大雨,那道士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铁口直断。
容华刚拿起本书来看,还没翻两页,木槿撩开帘子进门,“外面似是掉雨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