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正色道:“那是因为你胡闹惯了,你父亲打过你多少次,你哪里肯改,娶回来的这些哪个是正经能开枝散叶的,”说着眼睛红了,“我每日去给她求药来,却没想到生下了康哥却害了她性命。”
老夫人微微一怔,眼睛亮起来,“怎么想起要买地种棉花?”
皇宫里少了皇帝,却没有丝毫没有影响京城里热闹。
皇上虽然正准备着去陪都,这折子却还是很快批复下来,先是挽留,挽留不住也就准奏了。
他屋子里也不乏有定过亲的,他看女人不论家境,只要心里喜欢,别的都不重要。他没了的正室家境也不算多好,当时要这门亲事,是喜欢她娇弱的样子,他的妾室也一概如此,可是从见了陶二小姐之后,就发觉那些女人再娇弱都比不上她了。
三太太没想到容华能理解,笑容又软了一些。
湘竹忙道:“也用不了许多,一会儿我自己去拿就是了。”
陶正安皱起眉头想了又想,“后宫不能干政。”静妃不可能先去皇上那里求得恩典,等到一旦事发,他只能等着静妃求情,万一皇上置之不理,他就没有了退路。
四老爷道:“我去母亲那里将我的想法说说,母亲若是同意我就去买,若是不同意我就将银子还回去。”
……
湘竹道:“老太太不是素来与一位指挥同知府上的丞老夫人走动得近,要是能让这位丞老夫人出面……”
任延凤央求道:“我的婚事,父亲也不会太干涉,何况是娶做继室,也没什么相干的。”
任延凤忙道:“这哪里是母亲的错。”
祖母万一真让她守孝三年,任谁说都于事无补。
得不到一句准确的话,如同身在火里煎熬。这样一想,陶正安的脸更加阴沉起来。
皇上起驾之前,朝堂上异常的平静,众人都是不多发一言,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吏部郎中辞官归乡看起来悲凉,可是说不定有一天,他想走都走不了。
瑶华靠在床上看书。
任延凤笑道:“儿子却不怕挨打,只要母亲在旁边劝着,不要将儿子打死才好。”父亲脾气不好,也不过是打骂,软磨硬磨还是能成事的。再说很多事父亲还要仰仗他,他二弟弟虽然书读得好,却整日满嘴圣贤之语,将来想必让父亲也指望不上,为了女人他也不是第一次闹了,父亲那边再生气也不会如何。
楚氏叹口气,“早让你对她好一些,你就是不听,现在人没了再说这种话有什么用。”
陶正安皱起眉头道:“怎么还没学到。”
楚氏还是摇头,“陶家二小姐性情是不错,只是年纪不算小,而且又有一身的病,这事跟你父亲说,你父亲又要生气。”
吹了灯,陶正安放下心事好不容易睡着,却不知道怎么从房上掉了个石子儿,听到陶正安耳朵里如同雷霆万钧,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一骨碌爬起来,手不小心打在大太太伤上,大太太顿时一声哀嚎。
那个人就是帮着顾瑛谋得通政司经历的吏部郎中。
大太太干脆掉了眼泪,“要是大姐儿活着,哪里会到今天的地步,大姐儿就算拼得命不要,也要替老爷分忧。”侧头看陶正安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大太太似是想起什么,忙擦掉眼泪,“老爷,不如我让哥哥嫂嫂去找找静妃,至少关键时刻静妃能替老爷说几句好话。”
陶正安坐下来喝口茶,阴沉着脸看看弘哥,终于挥了挥手将弘哥放了出去。
大太太道:“后宫不能干政,蔡氏一族如何能这样兴旺,还不是皇贵妃得到皇上的宠爱,我们静妃将来生下皇子也不会比皇贵妃差。”
瑶华这才点点头继续去看书。
陶正安听着大太太讽刺的言语,顿时火气上撞,“什么小庙什么大神,他娶了我家的女儿,就是我家的姑爷。”
往常他去找武穆侯薛明睿,虽然侯爷总是冷着脸,却还没到不见的地步,这两天他几次三番去请,侯爷都说抽不开身。
任延凤道:“只要母亲多说些好话,定能成全了儿子。儿子只盼着早些将她娶回来,也好帮着母亲带康哥。”
怎么会突然被通政司和都察院盯上。私下里他主动上前跟通政司的大人说话,谁知道那位大人却就避开了,他心里更加没有了底。
瑶华这边想着,常宁伯府内,任延凤也在为这事着急。
义承侯府大奶奶在世的时候就流露过这个意思,楚氏道:“我看你父亲并没有想要跟陶家结亲的意思。”
……
脸颊微红有贵妃的醉态,蹙起眉头又像西子娇弱的美,尤其是身上一股异香,随风飘来沁人心脾,再也难以忘怀。
不一会儿坐在旁边的湘竹眼睛红起来,“小姐这样可怎么得了,眼见家里的许多小姐都嫁了出去,小姐却……老太太真的不心疼小姐了吗?怎么也不提小姐的婚事。”
……
终于还是想通了,正妻和庶子之间总是有这样一道隔阂难以跨越。
七月中旬圣驾才浩浩荡荡去了陪都。
七月二十一,大吉,诸事皆宜。容华陪薛夫人去庙里上香祈福,容华刚亲手进了三炷香,还没出大殿,锦绣上前道:“外面有个道士要给夫人测吉凶呢。”
容华也不说其他,笑着收下了。
四老爷走了,李妈妈笑着到老夫人床前,“四老爷比以前好多了,至少能跟老夫人谈心。”
两个人说了半天话,三太太才走了。
……
大太太早已经准备好的冷笑,一下子发出来,“我还当是用什么理由,皇上身边有多少亲贵,还用得着他来做什么,老爷没听出来,这就是托辞。再忙也得吃饭,怪就怪咱们家庙小容不下这尊大神。”
几十年寒窗苦读,一朝放弃功名。陶正安抬起头看书房里的一切,半晌才回到大太太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