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看看湘竹,“你这样愁苦却也不来跟我说,非要等我来问你,咱们屋里也攒下不少的银子,缺多少你去拿就是了。”
任延凤沮丧地道:“她人好是好,却是个不懂我心的,她走了最可怜的是康哥,没有了母亲,”说着顿了顿,“还要母亲跟着操心,儿子心里也很是不舒服。”说着去给楚氏捏肩膀。
弘哥急忙道:“父亲,儿子还没学过那本书。”
闭上眼睛几乎还能闻到佳人的余香,即便是他院子里有三四个妾室,他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却还不曾闻到过这种香气。
到时候谁来救他。
任延凤和母亲楚氏坐在炕上说话,任延凤孝敬了楚氏一套头面,皆是脂白色的玉石用金丝嵌了各种宝石,楚氏脸上有了笑容,任延凤思忖片刻,十分为难地叹口气,这才开口,“我房里空荡荡的,晚上睡在床上冷冰冰的,有好些话也没人去说。”
任延凤这才露出些笑容,“还是母亲明白儿的意思,也不是旁人,就是浙江司郎中陶正安家的二小姐。”
陶正安勉强将表情放得轻松一些,“皇上去陪都,侯爷忙不开。”
弘哥道:“左翼宗学里的博士没教,我去先生那里才没几日。”
三太太脸上一红,低声道:“都是你帮忙,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如何。我也没有别的方法,只能将家里值钱的都变成银子,希望能给你三叔父解围,没想到……”
陶正安越听心思越乱,“说这些做什么。”
蔡氏本来就是望族,哪里是李家能比的,陶正安摇摇头不想再提这件事,“早些安置吧!”
四老爷出了门径直来到老夫人屋里,母子俩说了几句话,四老爷就提起老夫人给他那笔银子的事,“其实儿子没想开店铺。”
四太太好不容易等到四老爷下决心。
老夫人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祖母这几日就说些颠三倒四的话,几日清醒几日不清醒,不清醒的时候渐渐越来越多。她要去祖母屋里贴身伺候,也就是要看祖母的病会到什么地步,也好尽尽孝心。
赵信在紧要关头不可靠,这些年他却只维护了赵信和蔡家的关系,不靠他们现在要靠谁?只有薛明睿,好歹是他的姑爷。
楚氏眉毛一扬听出儿子的意思,“你是看好了哪家的姑娘?”
瑶华淡淡地道:“我整日在家里有什么用处,过几日就去祖母房里伺候祖母,更不会用这些东西,你知道我的脾气,这些东西有什么重要,”说着吩咐翡翠,“将银子拿出来给湘竹。”
陶正安咽了口吐沫,喉咙如同被刀割一样的疼。
老夫人点点头,和蔼地道:“既然你都想好了,就遣人去看,山东一带地界儿不太平,你去我还是不放心,等下人回来有了消息,你再定是不是要过去瞧。”
任延凤道:“先定下来,明年成亲也就是了。”
第二天上午三太太就将银子给容华送还回来。
楚氏被逗笑了,拿不出别的话来骂,“那也要守一年。”
别的方面也就罢了,只是他喜欢的女人,他怎么也要想办法弄到手。
最可怕的是,朝里有人递了辞表,以身体不堪为由辞官归乡。
四太太笑着去给四老爷换衣服,“要不是侯爷和老爷说了许多,老爷还不敢去说。”
楚氏没有点头答应,任延凤又是一顿好磨。
老夫人有些惊讶,老四很少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托人去都察院问,身边却又没有可信任的人。
四太太点点头,“娘本来对老爷也是很好的,如果娘不同意,老爷也别多说,娘身体还不好,别气着娘。”
旁边做针线的湘竹正为家里的事发愁,她二哥哥要娶妻了,家里却难拿出许多银子来置办。
时辰不早了楚氏撵任延凤回去睡,任延凤笑道:“我屋子里也没个人气儿,索性今晚父亲不回来,我就在母亲外间的炕上躺躺就是。”
陶正安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手里拿着书考弘哥课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怎么也考不倒弘哥,于是随手换了一本。
四老爷听得这话不由得欣喜。
容华点点头,大多数人遇到这种事都会这样,怕外面人知道也不敢声张,唯一的办法就是凑银子。
瑶华淡淡地道:“祖母身体不好,现在哪能在顾及其他。”如今祖母将她留在身边是多有训斥,早没有了以前慈爱的样子,只有在病重的时候似是将许多事都忘记了,还当她是几岁的小姑娘,让芮青拿糖哄着她吃。
四老爷道:“明睿说的也没错,与其将许多事窝在心里,还不如就试着说一说。”
楚氏皱起眉头,“你父亲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要说你自己去说。你的正妻才没了多长时间,现在在你父亲面前说起,还不打断了你的骨头。”
四老爷道:“儿子听说运河以西有不少棉花地,逐渐要成规模,儿子就想去看看,如果可能就买下一块来……”顿了顿,“只要种的人多了,商贾自然会上门去收,不愁销路,并且儿子还打听到有人种出紫花、湘花、茧花、豆花四种,要是能学来种下……”
他早就知道顾瑛手中攥的把柄不是他一个,顾瑛的事发之后他就静等着看其他人的动向,现在他等来的是这个结果。
四老爷迟疑一下开口,“儿子是想在运河以西买些地种棉花,而且儿子还想自己去趟山东。”
湘竹面上一慌,“那怎么行,小姐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将来说不定会有什么用处。”
祖母只记得以前的事,不论她说什么祖母都会应的……对她来说能争取的时间实在有限。
大太太放下手里的璎珞问陶正安,“弘哥怎么说?”
大太太冷哼一声,“只怕是一朝富贵,便将骨肉、人伦都抛诸脑后,咱们家是对她好,不分嫡庶地将她们养育成人,我又费尽力气将她嫁去侯府,却换得什么?我是什么都不要的,只求了她,让她将来不要忘记你这个父亲。就算我不生她,你这个父亲总是生她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