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这件事没闹到大伙面前说,就已经给老三留了脸,不管是明睿、容华还是明柏都帮着遮掩了。”
老夫人缓过气来,用慈爱的目光看了一眼三老爷,“若是现在去请郎中,你在你哥哥、弟弟和晚辈面前如何抬头?”
容华和薛明睿去薛夫人屋里吃了饭,薛夫人倒是对此事一概不知,只是问起薛明睿是否会随御驾去陪都。
薛三老爷跪在地上,望着眼前炕上那花团锦簇的斓边,吞了口吐沫,“明睿请了衙门的人帮忙,烧了我写的文书,又将银子拿了回来,还将那几个人下了大狱。”没想到薛明睿会那么快叫来顺天府的人,又静悄悄地将那些人都绑去了衙门。
容华摇摇头,“不去。”
容华仔细一想,一笑了之。
锦秀欲言又止,看了春尧一眼,春尧轻轻颌首,锦秀才道:“我听下面人说,侯爷房里的海玉去了陪都,侯爷若果然随驾去陪都,那边又没有什么我们自己的人伺候,到时候……少夫人也不能没有防备。”
“宝石是我挑的,配你那条淡青色的裙子。”
容华帮薛明睿换了衣服,并不急着问结果,“今晚要去娘院子里吃,厨房特意准备了法制紫姜,这个时节吃是最好的。”
三老爷擦了眼泪在一旁劝道:“母亲,还是请郎中来看吧,总用药支着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李妈妈不敢逆着老夫人的意思,忙亲自去螺甸小柜子里取了药丸来和着酒化了给老夫人吃下。
老夫人看看李妈妈,“你以为是明睿发现的?明睿在外面办差如何能这样仔细,还不是容华。”
她要让陶正安尝尝自食恶果的个中滋味。
容华微微一笑,“海玉以前就是侯爷身边的大丫鬟,再说侯爷去随驾,又不是清闲下来游山玩水,能不能回自家宅子还是两说。”而且就是薛明睿随驾去陪都,她才要留下来,万一家里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容华惊讶道:“内务府督办。”
三老爷顿时脸色大变,哭着求饶,“母亲念在儿子是第一次,就饶了我吧!”
容华忽然之间觉得手掌一凉,一个尖尖的东西滑到她手里。
李妈妈回到内室,老夫人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怎么样了?都问清楚了?”
薛明睿早就看出她心里所想,开口道:“我让通政司和都察院的官员在你父亲面前说了些话,你父亲这几日正四处寻我。”
在借钱上她不如钱氏,侯爷帮了三老爷大忙,薛明柏却也没有将那些人找上门来的事当着众人面说出去。
李妈妈道:“多亏这件事让侯爷先发现了。”
老夫人点点头。
三老爷等到老夫人睡着了,这才悄悄从屋里退出来,临走之前李妈妈送来软软的帕子,“三老爷擦擦脸再出去吧!”
薛夫人点点头,犹豫着道:“要是让你随驾,也让容华跟着去陪都瞧瞧,反正自家的院子都收拾出来了,住着也方便。”
容华听得锦秀在旁边说,钱氏竟然连脂粉钱都给了三太太。
虽然是淡淡的几句话,却要办得这般利落也不易。
容华站起身去给薛明睿沏茶,“不会。”
容华的茶沏好了,薛明睿正好进了门。
外面的李妈妈听到屋子里的声音,一把推开隔扇快步走上来。
李妈妈知道老夫人指的是钱氏,于是道:“听说大奶奶将屋里的银钱都给拿上了,大奶奶房里的丫鬟连每月给大奶奶送脂粉的南记素香都给打发回去了,说是下个月再送。”
老夫人道:“你已经是有儿有女的人了,要有个长辈的样子,要为这个家着想,为族里人着想,别为了你一个人,害了全族。”
薛明睿从书房里出来,丫鬟们伺候了漱洗,容华想起弘哥的话,想问陶正安的事。
……
这件事是合四人之力才平复的。
老夫人铁了心似的不为所动。
三老爷一头磕在炕沿上,“母亲,儿子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薛明睿拉着容华的手从套间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