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迟疑之间,老夫人叹口气道:“都是老毛病了,这两日天气憋闷更是喘不过气。”说着手臂一撑要起来。
老爷出去了这么长时间连个信都没有,想必是办得不顺利,花了大把的银钱还没有个结果,她也再没有了别的办法。既然怎么也遮掩不住,与其让别人说出来,还不如自己坦白。
薛夫人、二老爷、二太太、四老爷、四太太、大奶奶钱氏、薛亦双等人进屋子里来。
老夫人顿时被逗笑了。
三太太顺着声音抬起头看容华。
屋子里静悄悄的,三太太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突然听到邢长远家的脚步声,三太太顾不得如何心惊肉跳,忙开口问:“老爷有没有消息?到底怎么样了?”
那婆子下去,邢长远家的还是不放心,自己也在二门上等。
那婆子也不管是不是摔了个鼻青脸肿,爬起来忙去了前面。
三太太和容华忙将老夫人扶起来。
二老爷忙上前,“一会儿药就煎来,母亲将药喝了儿子们才能放心。”
为什么老夫人正好在这会儿心窝疼?是不是听到有什么人在耳边说了闲话?
苏长久家的道:“还不知道。”却往府里走去。
老夫人听到润哥的声音,埋怨地笑着说钱氏,“不要吓坏小孩子,我哪有什么病,只是有些累。”
三太太心里一寒,她嫁进薛家多少年了,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墙倒众人推,若是谁有事别妄想能遮掩过去。
邢长远家的顿时松口气。
邢长远家的在二门前紧张地转悠,冷不防地从外面进来个人,邢长远家的整个人就撞在那人身上,脚下一崴晃了几步才算站稳。
三太太忙让丫鬟帮她换了衣服,正要往外走,却不知怎么的胆怯起来,站在屋子里不敢出去,加上邢长远家的出去打听消息还没回来,薛三太太便想着不如稍作停留,等那邢长远家的回来听听情况再说。
邢长远家的一路放慢步子,装作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到了二门上,找来信得过的婆子让婆子安排下人去府门口等三老爷。
纵使三叔父这件事能瞒过府里其他人,却也是绕不过老夫人的,本要与老夫人说起,没想到老夫人却病倒了。
这般急切和往常行事颇为不一样。
也不知道薛明睿和三叔父将事办得如何了?她又提前让苏长久等人瞧着府前,嘱咐苏长久但凡有什么人来闹事,就让人将人压下等到侯爷回来处置。
苏长久家的向前走一步,那邢长远家的急忙让开路,跟在苏长久家的旁边打听起消息来,“要不要让人去府里禀告?”
三太太带着邢长远家的,匆匆进了老夫人院子,二老爷和四老爷在院子里站着说话,薛夫人、二太太在外间听御医说脉象,二太太看到三太太来了,刚想要说话,三太太却抢先道:“我去看看老夫人。”
那婆子却又道:“谁知道刚好遇见了大爷从衙里回来,现在大爷在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问什么话。”
邢长远家的心里渐凉,说不得就是那些人不肯善罢甘休,拿了三老爷的银子仍旧要闹个满府皆知,好再向府里拿银子。三老爷毕竟给人写了白纸黑字的,就算找了衙门的人将这件事压下去,也会弄得满城风雨。
这邢长远家的是三太太身边得力的妈妈,平日在府里素来替三太太发号施令,这会儿为三老爷的事心神不宁,心里聚积了怒气无处发放,抬起头来见撞到的是长房做杂事的婆子苏长久家的,于是便瞪起了眼睛,“狗样的,巴巴地赶着要去投胎?”
老夫人屋里的人对她还像往常一样,三太太微微松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探过头去,隐约看到幔帐后大炕上,老夫人靠着大迎枕躺在那里,容华坐在老夫人身后帮老夫人揉着后背,不时地低下头和老夫人说着什么。
事情顺利的话,应该能等到薛明睿回来。
容华看看坐在角落里的钱氏,怪不得老夫人喜欢润哥,钱氏将润哥教得确实好,让人看着就喜欢。相夫教子,钱氏已经做到极致了,平日里从来不大说话,一心全都扑在夫君和孩子身上,老夫人看钱氏的目光里总是带着几分的满意。
三太太看看邢长远家的,“跟我去老夫人屋里。”
容华一双眼睛也毫不闪躲地望过来,目光明亮、清澈,向三太太微微颌首。
邢长远家的脸色青白,哆嗦着嘴唇,“还是没有消息,”稍作停顿又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侯爷出府去了。”
容华找了个锦杌坐下。
三太太不禁紧张,“还……没有。”回头看看邢长远家的,邢长远家的慢慢地退了出去。
邢长远家的顿时眼前发黑。
邢长远家的一听,剩下的话顿时噎在嗓子里,看苏长久家的站着不动,忙又换了口气,“那……那……赶走了没有?”
薛夫人目不斜视地将郎中嘱咐的话说给老夫人听,二太太在一旁帮着搭腔,四太太只是安静地听着,二老爷和四老爷传着郎中开的药方子看,钱氏哄着润哥玩,润哥见到老夫人就要去老夫人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