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长远家的刚寻了个地方坐下,刚才出去的婆子急急忙忙地回来道:“不好了,有几个人冲着府里过来了,该不会是……”
润哥似是听懂了,伸出手来捏住自己的鼻子,像自己在喝苦药一般,“润哥乖。”
本来还以为就能顺利度过这一关,谁知道会这样巧偏被大爷遇见了,大爷遇见了如何能不问……这件事是怎么也遮掩不住了。
三太太霍地站起身,这些日子她总觉得多少只眼睛盯着他们,说不定是有人知道了。
纳了正经女人也就罢了,对方竟然是个有夫之妇,现在薛崇仁又被人威胁着写了认罪文书,把柄在人手里,只能被逼着任人索要银钱。
三太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如果闹得人尽皆知,她这辈子都要抬不起头来,说不定老夫人会一气之下将他们赶出府去。
李妈妈被那锐利的目光看得一愣,然后回道:“大概是天太热,让老夫人犯了旧疾。”
容华看了一眼紧攥着帕子的三太太。
丫鬟们刚将屋子里的幔帐撤去,屋子里的窗子都大开着,李妈妈指挥小丫鬟将屋子里的香炉都撤去。
三太太正想着,外面的丫鬟来道:“老夫人心窝疼。”
数数屋里的人,只缺了薛明睿和三老爷两个。
邢长远家的在一旁附和,“是啊,也不是什么大事。”
邢长远家的道:“太太先别急,侯爷定是衙里有事出去了。”
送走苏长久家的,邢长远家的等到那婆子进来回话,“府里的几个下人将那些人赶走了。”
三太太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老夫人这会儿不舒服,明睿出府做什么去了?该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薛崇仁会私自在外面做成这种事。
三太太看一眼邢长远家的。
现在将事原原本本地说与老夫人听,又恐加重老夫人的病症,只有等薛明睿回来再做商议。
老夫人将众人看过一遍,“哪里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的,不过是心窝疼,就将你们都吓成这个样子。”
大家的目光都在润哥身上,二太太看向三太太,“三叔呢?还没回来?”
三太太侧眼看过去,众人的目光都在老夫人身上。
雪玉忙将容华扶下来,自己上炕给老夫人揉后背。
润哥却一本正经地重复道:“润哥乖,曾祖母少喝苦药。”
又有人端了冰块四处摆放。
苏长久家的睃了一眼邢长远家的,“谁知道,应该不用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见到三太太,下人们上前行礼,三太太一双眼睛似钉子一般定定地望着李妈妈,“老夫人怎么样了?”
耳边传来容华的声音,“三婶,御医说老夫人要多多休息,不能太劳神,这样病才能得养。”
钱氏十分耐心地跟润哥悄声说话,“润哥乖,曾祖母病了,润哥过去玩曾祖母就不能休息,就要多吃好几碗苦药。”
丫鬟们搬了锦杌来,众人才在老夫人房里坐下。
薛三太太在屋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要一想起这事的后果就要一阵心慌。
薛夫人和二太太还没说话,三太太已经转过身去撩内室的帘子。
邢长远家的脸色顿时变了,让那婆子,“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看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到最后已经带了颤音,那婆子也明白此中的厉害,忙转身出去,谁知道左脚绊了右脚顿时在二门前摔了个跟头。
苏长久家的本要赔礼道歉,哪知道邢长远家的揪住骂个不停,于是干脆也不低声下气,只道:“前面来了几个无赖闹事,我男人找几个人要将无赖赶走,我过去看了看,谁知道回来就撞到了您。”
这样想着,吞了口吐沫,头“轰”地一下发麻,就不由自主地走到老夫人跟前,刚开口说话。
容华给老夫人揉了半天后背,老夫人觉得舒坦多了,拉着容华的手和蔼地笑,“你快歇歇,让雪玉上来做。”
之前怒气冲冲,现在却跟在一旁赔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