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边痒痒的，脸颊越来越烫，“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李妈妈眼睛一闪，十分谨慎，“不瞒少夫人，我也不知道。”

李妈妈第一次插手帮着挑选了件杏黄色金边鸳鸯藤外衬妆花纱夏衫，一条青蓝色巴锻宫裙，让媳妇子重新梳了高髻，戴上边花，插了一只珊瑚蝙蝠簪，另用了镶东珠的玉挑心，珊瑚嵌宝的耳饰。

“已经烧好了水，”薛明睿指指他的伤腿，“要不要帮我洗洗澡？”

李妈妈忙规矩地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如何敢和少夫人乱说呢，宫里突然来了人就要叫少夫人去，那宫人又谨慎得很，什么也不肯透露。少夫人问了我，我也只是说不知道。”

陌生的感觉慢慢地传过来，之前进宫面见皇太后也是她一个人，可是那时候好歹是知道要去哪里，这一次连最终要到哪里都不知道。

“一会儿水就凉了。”偏要打趣她。

容华道：“我是恼你，”顿了顿，“昨晚担心你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又睁开，在床上动也不敢动，生怕被亦双看出来，今天一早，虽然接我的人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八成是宫里派来的宫人，刚才在抄手走廊里等，我也知道等的必定是皇命，绕了一圈又回到这个院子推开门看见了你……”她的眼帘垂下来，“我是真的没想到一眼会看到你，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下来，之前的担忧没有了，却不知道怎么了，真的恼了你。”

容华这才点点头，往镜子里看了两眼起身跟着李妈妈去老夫人房里。

容华微微一怔，从没想过在这里看见的会是薛明睿。

薛明睿向前走了一步，容华才发现他的腿似是有些微微跛，恍然清醒，忙走了过来，伸出手来搀扶薛明睿，“侯爷的腿怎么了？”

容华目光微微一闪有些诧异，眼见就是要进那院子，却为何突然不往前走了，是要让她自己上前还是在这里听命？

前面的女子这才似得了什么讯息，转过身来道：“武穆侯夫人跟我到这边来。”

真是难得，让她想起她年轻的时候。

也不知道他穿起浅色长袍会这样好看，眼睛清澈见底，嘴唇一抿笑起来的时候少了些清冷，她转过头来，薛明睿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是不是恼我？”

容华看着那扇门，伸出手将门推开。

不知道？

没有到最后的答案，谁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跟在容华身边的锦秀被那女子领了下去。

容华抬起头不知道他的意思。

只有他们两个人，心里顿时涌上一份喜悦，整个人也似终于松了口气。

容华刚要说话。

李妈妈帮着挑了杏黄色，是保守、庄重的颜色，华贵不张扬，用了东珠可见是正式的场合，不能有半点马虎。

薛明睿笑道：“皇恩浩荡，只是恐怕没有太多丫鬟、婆子伺候，大多时候就我们两个人。”

“我有。”

马车走了许久，应该远远超出了从薛府到宫门的距离。

薛明睿道：“别急着否认，听我把话说完。昨日堤坝上确实出了事，幸亏我早有些防备……”他低声笑笑，“出了事之后，我就被带来了这里。你也看到了，这里守备森严，我想出去也没有办法，皇上给了恩典让我在这里休息，我没想到皇上会将你接过来，等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站在外面等了。”说着他伸手指前面那扇半推开的窗子。

容华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你来的时候皇上还没走。”

容华半晌没有动，薛明睿迎过来。

“不回去。”

稍稍思量，容华看看锦秀，锦秀连忙退半步垂下头来等候，容华也站在原地微微敛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过了多久，似是要将人的耐性都磨光，手臂紧端着有些酸涩。

薛明睿道：“已经有人去送信了，总会有个好理由解释我们的去向，你不用担心。”

容华打扮好了，低声问李妈妈，“要去见谁？”

这一走竟将院子走了大半，才又折回刚才的院落，那女子未加停留直接将容华引进主屋门前。

容华垂头道：“不是。”

车厢里的帘子都是密封好的，不能抬起手来看外面的情形，这辆车看起来十分不起眼，可是车厢里面雕刻的图案和座位上用的锦缎都十分的精致。

等到容华出去，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这才松口气。

“只是简单洗洗，哪里能仔细。”

眼见前面就是一处院子，领路的女子却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并不说话。

老夫人也不说其他，目光有些复杂，“你跟着这位姑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