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亲王周晏宁,这些皇子里面庄亲王和圣上长得最为相像,白净的脸上眉眼清朗,微微一笑透着几分的亲和,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虽有威严却让人觉得极好亲近,圣上从来没断过夸赞他,尤其是近年从宫里赏赐不断,当着文武百官几次夸奖,庄亲王周晏宁为人恭孝,就连见四海友邦的使者,也是庄亲王陪同。
容华行了礼,坐在了薛夫人身边。
庄亲王温润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惋惜来。
容华看过去,只见老夫人眼睛中流露出悔恨来。老夫人向这边看过来,容华只觉得薛夫人的手指不停地收拢握的她生疼,容华不由自主地转头一看,薛夫人的眼睛紧紧地看着老夫人,目光万分的迫切。
常宁伯也笑起来。
常宁伯看了眼薛崇义,“武穆侯还拿着武官从二品的俸禄,就算是免也要从这免起,之后才是爵位,不管怎么说,至少世袭的爵位保住了。”
施勉连喝了三杯酒,“薛崇义的亲家倒是能结得,长公主的儿子,不如在你身边做条狗。”
容华正在屋子里听石传一说庄子上调来的米粮有多少。
薛崇义道:“母亲,儿子是想,到了这个关头,母亲能不能进宫求求皇太后娘娘,”说着恳切起来,“就算我们家什么都不要,至少也要保住明睿。”
庄亲王和气地嘱咐薛崇义,“宫中之事不可轻易与人说,就算是我刚才的一番话,也不是一般人能清楚的。”
本来随着汛期一过,大堤就又要重新修葺,有些事就无从查起。薛明睿本来就是个监察的差事,却要如此的多事。
本来老夫人让他来帮少夫人,他心中是不情愿的,可是现在他心里却觉得,老夫人身边世仆就多,他这种情况也不会被高看一眼,难得少夫人肯相信他,点名让他来帮忙,或许跟着少夫人,能有个好的将来。
院子里积了水,好在薛府的长廊还算多,容华带着人走过长廊,又沿着抄手走廊一直到老夫人屋子里,薛夫人、二太太都已经落了座。
容华感觉到手上一轻,薛夫人的手指松开了。
庄亲王道:“我进宫也向父皇说了情,毕竟薛家不是普通的勋贵,还有姑母一层关系在,父皇的意思,是让内侍将诰券送给了武穆侯,若是武穆侯拿着诰券回去,脱了监察防务的差事,自然是要小惩大诫,若是武穆侯不肯拿着诰券回去,这监察防务的差事仍要做到底,也可到太和门前再请圣谕。”
薛崇义心里思量,母亲素来和皇太后亲近,为今之计只有请母亲入宫向皇太后恳求,除了明睿的差事……
薛夫人的脸色一下子煞白,容华忙伸出手去拉住薛夫人,薛夫人的手冰凉,自己的手也并不暖和,虽然心里早就有准备,时刻告诫自己遇事不能慌乱,可是听到这样的话谁又能平静。
看着内侍饱含深意的目光,再仔细想想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连出宫都不让,还似格外开恩请家里人去探望一眼,带身换洗的衣服,难不成……薛夫人眼前一花顿时晕了过去。
……
工部尚书施勉阴沉着脸坐在座位上,似乎没有发觉常宁伯去而复返。
常宁伯接口道:“看样子,武穆侯是要将这差事顶到底了。”
施勉看一眼常宁伯,“听说薛崇义还想和你结成亲家?”
薛崇义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忙向庄亲王求救。
……
薛崇义心里一沉,咬紧了牙,薛明睿这是自己丢了爵位不要紧,还让整个薛家都跟着他……
常宁伯微微一笑,“本是要将小女说给武穆侯,薛家却选了陶家做亲家。”
石传一刚出去,锦秀领着香玉进来,香玉上前给容华行了礼,“老夫人说,二老爷回来了,请少夫人一起过去。”
庄亲王不说话,常宁伯在旁边道:“圣上在内诰敕房旁边寻了个空屋子,让武穆侯在里面,也没有任何吩咐留下来,门口只有两名内侍站着,你当如何?”
“我们家明睿也不知到底如何了,圣上命内侍取了诰券之后就再无音讯……”
常宁伯道:“刚才的话施兄已经听到了,还有什么愁的,等到薛崇义回去请动了长公主,施兄的事自然迎刃而解。”
要算到薛家头上,到时候不光是薛明睿,他也要跟着受牵连,在工部更加抬不起头来。
是商量薛明睿的事吧!
常宁伯从柜子里拿出一壶好酒来给施勉斟上,“不可为俗物生气。”
二太太也是一愣,转头看向夫君,老夫人惊讶过后,看向薛崇义的目光柔和起来,慢慢开口道:“你觉得这事应该怎么去和皇太后说?”
施勉问道:“哪个陶家?”
薛崇义匆匆忙忙到了小茶馆,身边的小厮收起了雨具,薛崇义便被迎客的店小二领去了僻静的雅座,薛崇义边走边向周围看,小茶馆里空空荡荡,两个跑堂的站在门口打着哈欠,却一眼不落地注意着外面。
……
大堤被炸开,不知道多少人要跟着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