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眼睛都落在印章上。
薛明睿和容华从老夫人屋子里出来,直接去了薛夫人屋子里,薛夫人简单地说了薛亦双的事,等薛明睿看过薛亦双,薛夫人又让丫鬟将饭菜摆上来。
容华顿时急起来,大声地叫薛明睿的名字,越叫心里越慌张,这样一着急顿时就醒了,感觉到身边的温暖,知道薛明睿还没有走。
她将脸埋在他胸口,似是怕被人看到,却不知她刚打瞌睡,他就已经让屋子里的丫鬟铺好床,留下梳洗用的水退了下去。
容华见到锦秀就问:“外面下雨了吗?”
容华点点头,“家里要来客,老夫人又病了,一会儿打发人过去与三奶奶说了,告个罪,改日回请三奶奶过来便是了。”
老夫人似是看腻了这种戏码,淡淡地道:“该惩戒的自然要惩戒了,但是也要分出轻重来,不能让下面人看了以为我们家不近人情,弄得人人自危。”
从薛夫人屋子里吃了饭回来。
还好屋子里没有旁人,容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这才舒了口气,薛明睿将她放在床上,她还没有说话,薛明睿已经道:“以后多吃点,这么轻。”
虽然是尽可能让别人觉得她只是个胸怀小情志的武穆侯夫人,可是从其中也能看出她的随情闲逸来。
薛三太太看到雪玉手上那红木镂空花纹的茶叶罐上明黄色的纸条,不禁眼热起来。
总不能不顾品行,一味地攀亲。容华又坐了一会儿,正想着时辰不早了要起身离开。
三太太道:“之前这只猫还冷不防吓过润哥一跳,却找也没找到,毕竟是四条腿的畜生,要捉它也不容易。”
容华想起老夫人给她对牌的事,“老夫人给了我府里的对牌,让我修葺烧损的院子。老夫人说院子的位置可能与亦双不合,以后就不让亦双去住了,干脆将院子改了,或是改成花房,或是植些花草盖个亭子,或是用做什么院子。”
又听香玉在外面道:“二太太来了。”
容华低着头微微笑,抬起头时迎上薛明睿的目光,不自觉地脸红。
不管是家生的还是倒卖死契的。话说起来是这样,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真正的意思刻意提醒她去想想这些丫鬟都是怎么进府的,要不然二太太也不会在说这句话之前看她一眼。
老夫人用手拍拍容华,“不用担心,都是老毛病了,等黄御医来开个方子,吃上几剂药也就好了。”
容华关切地问道:“老夫人哪里不舒服?”
本是想要调笑他一句。
一面是庄亲王,一面是蔡家。
容华微微一笑,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这一点侯爷兄妹十分相像。”
三太太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也慌忙开口,“二嫂说的对,既然出了这种事,该惩办的就要惩办,若是轻易饶了,难免养就轻佻的出来,将来说不定更要坏了大事。”
雪玉小心地倒出些茶叶在那青瓷的盖碗里,又将茶碗拿下去用滚烫的热水沏了,最后端给了三太太。
薛三太太进了内室,大家见了礼,老夫人笑着让三太太坐下,容华也坐下来接着喝茶。
不知道怎么的梦见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她站在大堤上看着下面湍急的水流过,又看周围的人匆匆忙忙地向前跑去,她看到薛老夫人、夫人、亦双、连菁华都被簇拥着走到前面去,她却怔怔地留在原地,终于想起了什么,看到了弘哥在人群中忙叫过来问:“看没看到你姐夫?”
薛明睿正好回府来给老夫人请安。
二太太脸上不免失望。
李妈妈看看身边,与容华到西檐下说话,“老夫人有些不舒服,刚去叫了常给老夫人看脉的黄御医过来。”
薛三太太一开始听说是容华在处理亦双屋里走水的事,她就知道容华毕竟是年纪小的,做事定有不妥当的地方,说不定老夫人不满意就会叫来冷的热的说一通,大房这个亏是吃定了,刚觉得这火势来得好,没想到老夫人会大方地将手腕上的佛珠送给了薛亦双,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快。回到房里,邢长远家的又说起薛亦双屋子里的事,容华将薛亦双屋子里的丫鬟都锁了,说要追究罪责。
锦秀知道容华最近在意雨水,早晨起来就打开门来看,“昨晚下了些,现在已经停了,只是外面的天还阴着。”
其实她今天的确是累了,只想安安稳稳睡上一觉。
容华回屋里稍作装扮就去给老夫人请安,刚进了院子,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就迎了上来,李妈妈平日里满带笑容的脸紧紧地绷着,上前给容华行了礼,“少夫人来了。”
冷不防地被抱起来,她的脸颊立即变得绯红,张开嘴叫了声,“侯爷……”没等她说后面的话,他已经抱着从小书房里出来,也不是没有抱过她,可是以前没有发觉她这么轻。
二太太立即变脸笑着道:“我只是想家里年岁不小的丫鬟也有不少了,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一并算计着配人,特别是少爷、小姐跟前儿的。”
容华本想等着薛明睿将公文处理完再一起去睡觉,可能是白天太累了,翻着书忍不住眼皮发沉,正昏昏欲睡,忽然感觉到腰上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还没来得及心慌,抬起头就对上薛明睿的眼睛。
老夫人也将印章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
最近总是会下雨,却又像是没有下透一样,天空也是不怎么放晴,天气却越发炎热了,屋子里的婆子都说可能会有更大的雨,她的心一直提着,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容华点点头。
容华和薛明睿回到房里,进套间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