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尧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给容华，“小厨房做了这个，原本是侯爷、少夫人一人一碗，想及少夫人已经在老夫人屋子里用过，还是不要吃太多凉物，我就让她们盛了一碗上来，剩下的倒便宜了我们。”

容华起身穿好衣服，又服侍薛明睿将内袍穿好，这才叫外面的锦秀进来。

薛二太太也是少有这样暗示的眼神，二太太的目光向来都是围着老夫人转，容华在场的时候也是被忽略在一旁，今天怎么倒受了这种礼遇，容华静听着二太太的下文。

老夫人道：“谁说不是。”

李妈妈道：“醒了，只是还没起来，少夫人进去吧！”

薛二太太进了屋，不像三太太一样不咸不淡地说话，而是一阵的热闹，“总算是有惊无险，我刚才又去给亦双送了些安神的香去，亦双已经睡着了。”说到这里刻意地去看一眼容华。

容华抬起头看老夫人。

却没想到他嘴角弯起带着笑意，低下头来在她耳边道：“你是嫌弃我？”

该不是将她嫌弃他的话还回来吧，大男人这样小气，“侯爷是嫌我轻了？那要重多少？”

薛明睿抬起头，“你去和祖母说一声，应该不碍事的。”

二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瞧着二太太飞扬起来的眉角，微微下沉的嘴唇，似是胸有成竹有备而来。要打发年岁大的丫鬟出府？薛明霭的房里恐有两个吧？是要肃清薛明霭身边的人？

弘哥道：“看到了，在后面护着大家先走呢。”

红色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印章。

容华不免要端茶送水侍候。

薛明睿这才抿起嘴唇笑了，他说的是实话，连他都不明白怎么忽然嫌她轻起来。

二太太的话锋果然是直指三太太。

容华让丫鬟将早饭送上来，转头和薛明睿道：“昨晚忘了和侯爷说了，沈将军家三奶奶请我去府上做客呢，巧的是今天好像老夫人也请了客人过来。”

薛明睿道：“该起来了。”

薛家没有人比老夫人对这种事更有经验的了，之前圣上和宣王还不是这种情形。

说着将东西拿了过去给老夫人看。

春尧也抿嘴笑了。

老夫人叫雪玉拿茶来，又道：“这是内务府里送来的茶，你尝尝怎么样？”

经邢长远家的一提醒，她这才记起来薛亦双屋子里有个大丫鬟是邢长远家的领进府的。这个家里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大意了，否则难免火就要烧到她身上。想到这一层，三太太才忙往老夫人院子里来。

吃过饭，薛明睿穿好官服，临走之前转头看容华，“若是天气不好不要在外面，早些回来。”

容华不由地扬起眉毛，“侯爷这是在拿妾身开玩笑。”

容华抬起头看老夫人，老夫人眼睛里光芒一闪。

薛明睿道：“五妹妹是个心思重的，素日不爱与人说话。”

李妈妈压低了声音道：“昨晚二老爷回来，二太太打发人过来说小少爷呛了烟有些咳嗽，老夫人惦记着小少爷就过去看，小少爷倒是没什么事，吃了些药就睡下了，老夫人晚上却胸口疼起来，将平日里吃的药捣碎了服下也不管用，一早就去让人请了黄御医。”

不是每天都很晚吗？难得今天这样早。

这么说是二叔父回来之后的事了？先是老夫人去了二房屋子里，回来才发了旧症。

容华这才跟着李妈妈进了屋，又嘱咐锦秀在外面等。

二太太笑道：“说是前几天圣上赏下来的籽料。”

平日里二太太、三太太还算是同仇敌忾，真正遇到了事却都不留余地互相指责，但求自己能脱了干系。

屋子里的帷幕还没有拉开，老夫人穿着暗紫色福字花边衫靠在迎枕上，看到容华嘴边浮起一丝笑意，“总是你来的早。”

容华笑道：“我也不懂得弄什么大气的东西，倒是有些闲情，不如就在周围种些樱树，盖个凉亭，里面就放个棋盘，天气好的时候在里面坐坐，下下棋。”想着闭上了眼睛，樱花盛开的时候，沏上一杯茶，下下棋，舒展一下情怀，是多么好的事。

容华坐在一旁不免笑，三太太好不容易将话题从猫儿身上引到丫鬟身上，却没承想二太太倒来了。这下子可都是来聚齐了。

李妈妈搬来锦杌请容华坐了。

“看完了。”

老夫人目光一动，“沈家在前朝是治水世家，这时候要去，一定要过去。”

两派各有各的思量，都觉得自己离圣上心里那个正确答案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