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几句话,老夫人道:“好在你是第一个赶过去的。大家都吓了一跳,我去的时候遇到你三婶,你二婶进了府听说了也忙去看五丫头。”
薛亦双听得这话,再看容华已经跪下认错,连忙伸手拉住母亲。
老夫人笑着点头,“只要人没事就不算什么损失。”
就连薛亦双屋子里都有三个大丫鬟,相比较而言侯爷身边的丫鬟真是不多。再想想薛明霭屋子里出了那么多的事,侯爷在这上面还真的是……
这样的举动将来哪家愿意上门求亲?再说传出去之后不知道别人要怎么说,整个薛家的名声都要受损。
容华还没说话,就听外面香玉道:“三太太来了。”
刚出了院子,就有老夫人身边的香玉来道:“少夫人,老夫人请您去一趟呢。”
虽然只是两句话却透着好几个意思。
容华道:“五小姐歇下了?”
容华见牛妈妈心里似是有了思量这才让牛妈妈和锦秀去那边安置薛亦双的丫鬟。
容华看了一眼那御医,“我姐姐的病如何?”
她是不会像二太太一样时时刻刻算计着老夫人的体己,老夫人交代下来的事,她只要尽力办妥就好了,老夫人心里自然会有思量。
老夫人道:“再有就是安珍,那是你三婶屋子里刑妈妈领进府的,当时我看她有几分的伶俐就给了五丫头。”
一下子屋子里乱成一团,锦秀正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她们都压住,牛妈妈过去就不一样了。
是赵家不愿意再给淑华请那郎中来看病?
薛夫人没说薛亦双屋子里的丫鬟如何处置,只是说先审审再说,可是有些事是审不出来的。
木槿仍旧将银钱送过去。
容华道:“我们忙着救火,润哥正好在园子里玩,奶|子没看住润哥,让润哥跑过来看到了吓了一跳,后来大嫂来了,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直问我这可怎么得了。”
三个大丫鬟只提了平珍,没有说安珍和雁双,薛亦双心里也不是没有思量。
既然是刑妈妈领进来的,安珍就应该和三房的关系近一些。
容华眼睛一亮,三太太这趟,是来撇清自己的还是来替安珍说情的?
老夫人的意思是一起全都不用了?还是要听她的意见?
容华道:“房里走了水并不是小事,至少要将事弄清楚些,烧了屋子是小,伤了人是大,虽然这次五小姐只是受了惊吓,可也要给日后提个醒。”
老夫人道:“本来是要将你五妹妹身边的嬷嬷安排出去几个,还没来得及……就出了这事,”脸上慈祥的表情去了个干干净净,“亦双身边的丫鬟,有几个年龄够了,正好拉出去配人,年岁还小的干脆就撵了出去,你就帮衬着你婆婆从府里选家生子也行,让牙婆子买几个来也行。”
老夫人让李妈妈将对牌取来递给容华,“亦双在原来的住处好好的,怎么一搬到新院子就有这事,我看八成是院子与她不合,你取了对牌找时间让管事的去你屋里回话,干脆将院子改了,或是改成花房,或是植些花草盖个亭子,或是用做什么院子,都不拘的,你来安排,不用怕花钱。”
薛夫人一开始听说容华这些事都瞒着自己,本有些恼意的,可如今知道了原委哪里还会埋怨容华,让容华起了身,“这件事都亏了你,不然亦双算是毁了。”
见容华来了,老夫人笑着吩咐雪玉道:“快去给少夫人端一碗来,”雪玉刚要下去,老夫人又嘱咐,“不能要凉的,女孩子早早吃凉不好。”
御医不肯收,“安国公夫人已经赏过了。”
御医走了,容华低声对木槿道:“打听一下这御医叫什么名字。”将来能有用得上的,自然叫人去找他。
薛夫人只是想着薛亦双的亲事,对别的也没有兴致,容华说了会儿话就从薛夫人屋子里出去。
那御医听丫鬟说是武穆侯夫人,也不敢抬头只低声回道:“看过了,五小姐是受了惊吓,服上几剂药也就好了。”
容华应了,看看李妈妈手里的对牌,伸手接过来,这是她第一次从府里拿了对牌接差事,一般只要在府里得了差事,月例就会增加很多,更何况老夫人放了权,多支钱财出来自己用,只要数额不大不会有人查问,要不然二太太手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银钱。
容华和锦秀说着话,看到牛婆子,容华向锦秀点点头,“去将牛妈妈叫过来。”
容华跟着回了薛夫人房中,打发走不相干的丫鬟,薛夫人才道:“全是因老太太要请姑苏陈家来才会有的这事,先前我叫你也是因为这个,”薛夫人因老夫人来探薛亦双时说的做的,心里对老夫人的怨怼去了一半,“我是舍不得亦双去那么远的地方。”
如萱道:“正与夫人在屋子里说话。”
那御医明白容华这话的意思,不知道该不该应承下来。
容华又道:“您不用说太多,只要简单点拨,我母亲一直牵挂着大姐自然明白。”
御医的这番话是劝着她仍旧找了那郎中来看,既然在她面前都这样说了,必定也向赵家说过,可赵家的态度仍旧是让御医进府诊治。
木槿遣人去将薛亦双院子里一间未被累及到的侧房收拾打扫出来,请容华进去歇歇脚,牛妈妈很快被叫了来,容华问薛亦双屋子里丫鬟的事。
雁双提了一等丫鬟,雁翎却还是二等的,怪不得雁翎在她面前并不说海玉、景月的好话,定是被压制久了,心生怨怼,若是海玉、景月不回来,雁翎自然而然就会提成一等的丫鬟。
御医似是有些为难,容华看了一眼御医身边的丫鬟,那丫鬟连忙退下去几步,那御医这才道:“世子和大奶奶都病着,世子的病还好,有些起色,只是大奶奶的病……”
所以人人自危,人人都要为自己搏一个好的将来,只是有些手段不但害了别人,自己也得不到一个好结果。
容华迎面走过去问:“可是给五小姐看过了?”
“娘别急,”容华安慰薛夫人道:“就算是老夫人真的要给亦双说亲,第一个知道的一定是娘,嫁的是五妹妹,娘的意见老夫人应该会听的。”
老夫人屋子里的雪玉正端了拔好的银耳莲子羹给老夫人吃,老夫人素来喜凉食,小厨房里早早就用了冰。
容华这边去看薛亦双屋子里烧损的东西,这把火放得不大不小,因是烧字帖儿,内室里破坏的最为严重,不过烧坏的都是些幔帐等物,薛亦双的闺床被火烧燎了一些,让府里的木匠修理一下应该也是无碍的,只是整个屋子难免要重新修葺一番才能住人了,这样也好,经过这样的事,薛亦双难免要搬回以前的住处,那里离薛夫人的院子近,别人“关注”不容易,自己照料也方便。
容华上前给薛夫人行礼,顾妈妈带着木槿、如萱等人退下去,等拉好了隔扇,容华才向薛夫人告罪道:“都是媳妇擅自做主,还请娘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