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摇摇头,“这一天到晚就是歇在屋子里,却还是照样惹了一身的病,说起来都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病根。”
老夫人笑着看容华道:“平日里程御医是不好请来的,今天正好,也让程御医给你请个脉,看看如何。”
容华往老夫人屋子里去,薛二太太这边正和薛崇义说话。
御医将药丸呈上去,老夫人打开药盒拿出一丸来放进嘴里,吃了笑道:“这些个药丸子都是一个味,”说着笑看容华,“这种药你吃来也是好的。”
二太太冷笑,“你也知道什么时候会大祸临头?这件事难不成还要赖在我的头上,还不都是因为老夫人想要……”
程御医道:“这种药却不是苦的。”
二太太冷笑道:“那也不一定,若是前些年定是如此,现在不同了,明柏、明霭都已经谋了差事,上面要追究定然早就已经追究了,哪里还能等到今时今日?老夫人的面子还在,再说这种事也不是我们的过错,要错就错在明睿身上。”
容华道:“侯爷说这才进了汛期。”
老夫人抬起头又看了容华一眼,“这几年明睿得的差事大多是这样,上次苏锡尧的案子也得罪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朝廷到底是怎么想的。”
被圈禁的宣王、今天突然来请脉的御医、老夫人小心翼翼的表情、意味深长地和她说的话,这些都穿起来……
别说是御医,院使也到府里来请过脉,没见老夫人这样介绍,还将她叫过来见了。
两个人进了内室,容华拿了荷花迎枕给老夫人靠了,香玉端了一盅汤来,容华伺候着老夫人喝下,又用清水漱口,软绢擦了嘴角。
容华点点头。
老夫人道:“你们还年轻,遇事要沉得住气,”说着又闭起眼睛,像是说一件不太相关的事,“我哥哥,获罪被圈禁的宣王,今天早晨没了。”
薛崇义这几日衙门里难得清闲,却因为明霭的婚事整日里愁眉苦脸,看到妻子今天这样高兴,不由地问缘由。
老夫人脸色依旧不怎么好,好半天叹口气,“明睿那边怎么样?”
老夫人看着温婉的武穆侯夫人,脸上渐渐露出惊讶来,能看到这一层实在不容易。
容华缓了缓脚步,府里人有了病症都是请御医来看的,这次不过也是个御医来请脉,大家却似都不一样起来,李妈妈话里有话,连香玉都要这样谨慎。
容华微微一笑,也没有别的话,只乖巧地应了,然后进到侧室里,让人放了帐子,请御医来看脉。
老夫人让人拿了银钱来给了程御医,又将程御医送走。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两个差事看似都是费力不讨好的,却件件都是要紧的,若是完全不信任一个人又不会将这样的差事交给他了,明睿这些年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容华想到早晨匆匆离开的薛明睿,心里隐隐地猜测出来……只是为什么,上面似乎针对薛明睿一个人的时候多一些。
容华点点头,“我也听说了,侯爷这个差事关系重大。”
御医恭敬地道:“老夫人只需好好调养些时日,就会大好了。”
听着二太太颇有深意的话,看着她眼睛里讥诮的笑容。薛崇义猛然间明白过来,脸上顿时闪过惧意,伸出手来捂住二太太的嘴,“我让你别再提这种事,你就是不听,非要等哪日大祸临头了,你才高兴。”说着手上也用了力气,薛二太太好不容易才挣扎开来。
二太太抿嘴笑道:“老夫人能知道什么?我又没有亲手去做的,”见薛崇义不以为然,二太太竖起了柳叶眉,“这些年家里还都不是有我才能有今日?”
二太太斜目看了薛崇义一眼,“所以我才要和常宁伯家结亲,将来万一有什么,我们家也能脱出去。”
老夫人笑了,“她们年轻身体也是无恙,不像我们身上总是不舒服,药也是断不了的,每日里也只是这些事,别的也都提不起兴致。”
……
二太太笑道:“那也不一定,这次就是我们的机会,我再找人说说,这件事定然就成了。”
二太太却不惧他,“我看这是上面定期问安来了。”
容华从屋子里出来,老夫人笑道:“终归是老了,再怎么样都不如以前。”
二太太笑道:“宫里有御医来给老夫人看病了。”
薛崇义微微一怔,“母亲生了病?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去跟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