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又问:“侯爷的事怎么办?”
有了赏钱平日里行事也就不会一样,没得赏钱的人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老夫人也笑道:“他老子平日里就爱拎一袋种子看,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入了魔,却没想倒是有些出息。”
再说,这边二太太和庄子里的执事说话,她被搁置在一旁,二太太如鱼得水笑的欢畅,管理事务手到擒来。
二太太这才笑:“庄子上的第一茬菜已经下来了,想必是管事的又来回老夫人。”
再说,一样的种子,若不是被动了手脚,大家本来就能分到银钱。
转念一想,容华说的好听,大房却不一定能抢了什么好处。薛二太太嘴角浮起一丝轻诮的笑容,转头看见李妈妈打帘,老夫人从屋子里出来,便不再与容华说话,径直迎了上去。
“要不然是少夫人屋子里的丫鬟打听到了什么?”
二太太突然之间叫了这么多人过来,是知道她要见庄子上的执事,更是已经知晓她管的两个庄子收成都不是很好。二太太是想要不动声色地要她难看。
老夫人笑道:“这几年我在这上面想的也少,都是你来管,眼见这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老夫人半晌道:“是我看走眼了。还以为给明睿娶回来一个还算伶俐的,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聪明。”
老夫人道:“你先出去,我去换件衣服再出来。”
杜鹃忙下去传管事的,老夫人问道:“怎么回事?”
容华忙将老夫人扶起来,又看看李妈妈,李妈妈上前,容华自然而然地退后一步,似是早就知道老夫人的意思。
容华只是抿嘴低头笑。
要的就是这份心思。
二太太看到容华在,不禁有些惊讶,“容华也在。”
只坐了一会儿二太太身边的杜鹃进来悄悄在二太太耳边说了几句。
一会儿等到容华和二太太都走了,老夫人和李妈妈进到内室里。
老夫人看了一眼容华,和蔼地笑道:“老毛病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正巧家里常吃的药也没了,就问太医院要了些来。”
虽然并不是宣王那般的圈禁,却也……
容华应了一声,忙出去见二太太。
连在内宅的妇孺都会耳听到的传言,可想而知当年是个什么情形,朝堂上的流言蜚语就更多了。
老夫人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热络,照问的依然问了,其他话也不多说一句。石传一不禁露出些失望的表情。
听说宫里来人了,她都避之不及,容华却肯过来?二太太脸色一变,“老夫人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拿一块地来说,有人看到了名有人看到了利。
这样不免让她觉得对府里的事务难以插手,更无法融入其中,就会有知难而退的想法。
“风云变化饶年少。”
可是在她看来……
老夫人微微一笑,“你二婶来了。”
二太太仍是笑,笑容里却少了几分的爽快。
在家里向来都是她站在这个立场上与别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在气势上压了她,二太太打量容华那细嫩的眉眼,容华微笑着脸上神情自然,没有半点的异样,却让二太太心里不由地有几分的不舒服。
她本来就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庶女,嫁给了薛明睿,也让人关注起来,宫里的御医来给老夫人请脉,还要顺便给她看脉。
屋子里正说着话,薛二太太的笑声远远地传来,“老夫人可在屋子里?”
果不其然,二太太歪过身子小声地道:“长工、奴役、佃户们弄不好也是不出活的。”
老夫人斜着看了二太太一眼,“每日嘴里都是吃了蜜的,净要讨我欢喜的说。”
“这样说来,除了天气和耕种的方法,收成的好坏和种子有莫大关系?”
石传一道:“回禀少夫人,小人的爹是这样说的,所以才会给庄子上换了些种子。”
老夫人摇摇头,“明睿是个心思重的,不会这样轻易……”
二太太笑:“可不是嘛,今年的种子是老执事石尽忠采购的,又逢好年景农物长得都好,庄子上收获都比往年要好许多。”
老夫人叹口气,“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有多少人能有这份胆色?这一点不像是薛家的,倒像我们家的孩子。”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
二太太抿嘴道:“老夫人不舒服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也好过来伺候才是。”
二太太笑着道:“快让庄子上的管事进来回老夫人。”
下面的人应声去了。
容华脸颊一红。
有人谋算了半天可能会自折手脚,有人不费力气便可以名利双收。
碍于容华年轻,屋子里起了半截屏风,容华坐在屏风后面,庄子上的执事各自来向老夫人报喜。
几个庄子上回话的执事不少,有一个是石尽忠的儿子石传一,从小就在府里长大,老夫人很是喜欢,石尽忠没有来,而是让他儿子过来,可见是想要老夫人高看一眼,以后图个前途。
容华笑着与老夫人说话,“二婶说的对,可不管是谁都愿意让农物长好,不然忙活了一年却得不来什么东西,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到时候麻烦的不是她,而是二太太。
李妈妈点了安神香,又拿来扇子坐在老夫人身边轻轻地煽动,外面的丫鬟笑着去领新鲜的蔬果。
重要的不是这件事,而是透过这件事的含义。
老夫人道:“都靠打探能算得上是聪明?有些事不一定非要说出来才能弄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