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微微一笑，“老夫人不嫌弃就好。”

事后陶正安虽然到她床前说了软话，可是她只想扑过去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咬得他血肉模糊，让他也知道知道什么是疼。

老夫人道：“我年轻的时候就爱摆弄这些，来向我讨要的也不少，尤其是我们家族的人，经常要来跟我老婆子要丹青吃，却不想想我一大把年纪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这些人不说了，只说外面与我年纪相仿的，你来我往的也少不了这些。”

皇贵妃笑道：“可巧，我有幅牡丹图没画完，武穆侯夫人填了剩下的让我瞧瞧。”

大太太看那小厮，“你还是赶紧回去，一有什么消息就赶紧报回府里。”

她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会再有身孕，谁知道老天会再给她一次机会。

瑶华听得这话，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母亲不要为我操心了，我只想永远地在父亲、母亲身边。”

大太太道：“用作印的都是尚好的料子，偏京里陶姓人家虽多，能拿到这种子料的却是少的，这些人家只有我们家没过那样年纪大小的女儿。”

祖孙两个上了马车，老夫人笑着道：“你的书画确实是好的，早先竟是不知道，以前咱们府里没有人画的这样好，送人的礼物都是请人代笔的，以后有了你，我哪里还用去请先生过来。”

皇太后微微一笑，“哀家与和硕公主从小就感情甚笃，在这里你也不用太多规矩。”

二房最看重的可是大房继承而来的爵位。

瑶华愣了一会儿却道：“就算是印章真的是五妹妹，却不知哪里是不是有匪盗拿了去，这件证物是做不得的。”

大太太忽然想起来，“你记不记得你五妹妹身边有几枚印章？”

母女俩难免互相劝慰。

瑶华站起身捏着手帕急匆匆地回到屋子里仔细思量。

大太太知道顾瑛的事对瑶华影响不小，便好生劝慰，“你姐姐不是帮你看了门亲？说不定……”

容华自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只是大房和老夫人的关系摆在那里，今天早晨薛夫人找她过去又是那样一番话，从宫里回去她还要好好地向薛夫人解释。

聪明伶俐也只能适当时稍作表现，不能超出“恭顺”这两个字。

那小厮立即应了。

大太太心里一颤，连忙又问：“什么印章？上面写着什么？”又想到五丫头荣华确实有几枚印章，用的籽料还是陶正安给的。

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被他一脚踹了下来。年轻时让她受尽委屈，年老时身边更是连个亲生儿子都没有，她是做了什么孽，竟然会有这样的下场？

那小厮道：“这些奴才倒是不知道，只能等老爷从顺天府出来，再……”

她内心深处最让她担忧的祸患终于还是……

……

跟着老夫人出了朱红的宫门，容华总算长长地舒口气。

容华坐下来，皇太后、皇贵妃娘娘又都赏了物件，老夫人才带着容华告退。

无论是哪位掌权者都是喜欢看到下面的人规规矩矩地听话，偶尔拿出话来试探，下面人也要装作不知，这样才不会背上揣摩上意的罪名。

容华谨守信条，每一步都做得小心翼翼。

五丫头死的时候，因为没有大殓，瑶华问起，她就是用这个理由扯谎骗瑶华的，今天经瑶华这样提起，再婉转一说，也并不是不能合理。

听到这个瑶华的眼泪又掉了一回。

瑶华稍稍思量，“妹妹是有几枚，都是做好了就给我看，从不瞒着我的。”

临行之前，皇贵妃亲切地拉起容华的手，笑着道：“乍一那幅画就觉得你和弘化公主有几分相像，今天见了才发觉品行也有些相似之处，以后要常进宫来坐坐。”

容华点点头又谢恩。

大太太愣了一下，“对啊，这事我怎么忘记了。”立即有了精神，“我马上让人去寻那个给你五妹妹看病的郎中来。”

大太太勉强去劝慰女儿，“你也要保重身子，你素来身子不好，总是流泪哪里得了。你还年轻，将来还有不少路要走。”

大太太拍拍瑶华的手，“这些日子都辛苦你了，等过段时间，家里安稳了，我再跟你父亲说说，一定要帮你寻一门好亲事。”

皇太后赐坐，容华坐在一旁回话，偶尔敢直视皇太后、皇贵妃，也是方便她们打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