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对春尧点点头,眼睛里充满了感激,“你先回去,免得会被人发现,我再想想法子。”
赵宣桓也转头去看那幅画。
容华道:“瑶华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春尧道:“八小姐要想想办法,我看太太八成是信了的。”
指望大太太慈悲?那日夜里她是怎么死的,大太太又说了什么?清晰得就仿佛昨日发生的一般。
“可又寻了亲事?”
到了晚上赵宣桓总算回到府里,进屋换了衣服去给蔡夫人请安。
大姐那个样子是经不得折腾的,应该还会在府里住几日。
这位陈先生出自有名的书画世家,自幼善于人物描绘,后来嫁给一名武官,武官死于西陲,守寡之后更加潜心画作,蔡夫人欲找一位先生作画,蔡夫人一起长大的夫人推荐了这位女先生。这位女先生最擅长抓人一瞬间的表情,往往将人演绎的活灵活现,蔡夫人也是看过她之前的作品,才会让她来画。
不管大姐能不能好,单凭马道婆说府里以后会有什么祸事,她就会一直在佛前祷告,等过了婚配的年龄,不论说什么都晚了,更何况谁能受得了整日对那些泥胎不变心性?到时候就算她没变,外人看她也会觉得怪异,这样下去和去庵里做姑子有什么两样?
刘氏试探着道:“家父认识一位老先生,原也是太医院的,现在致仕在家,那位老先生看妇人病是极好的,要不要请他过来给大嫂看一看。”
容华回到屋子里,坐下来让女先生接着画。
蔡夫人看过去眼睛顿时一亮,画上画的就像真人一样,只是那双眼睛,比她看到的更加有神采,那气质果然让她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锦秀摇摇头,“没有。”
木槿低声问:“就我们小姐?”
马道婆的提议应该很快就会有风声传出来,大太太同意不同意就看会不会在府里建佛堂。这两日看大太太为大姐伤心的样子,一个做母亲的,在这时候想到的只有自己的女儿,别人小小的牺牲更不在话下。
赵宣桓顿时愣在那里。
“不是还去了二小姐那里吗?”
画像只到了一半,春尧就进了门。
蔡夫人正和屋里的丫头下棋,见赵宣桓回来,那丫鬟伶俐地起身给赵宣桓福了个身,忙去倒茶。
蔡夫人点头,下了一阵棋,目光重新转向赵宣桓,“之前问你的事怎么样了?”
蔡夫人笑了,“明日才正式摆宴庆贺,到时候我们都要过去。”
蔡夫人果然沉下脸。
第二天就有老太太陪嫁庄子上的孙大家的过来,到老太太屋里说了几句话,那孙大家的又去了二小姐屋里送了些庄上特产。
锦秀道:“打了几杖正在屋子里养伤呢。”不会只是打几杖这么简单,就看接下来由谁来处置初晓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人道:“春尧姐姐怎么来了。”
木槿忙去撩开帘子让春尧进来。
陈先生理解地笑了笑,也停下笔来歇息,木槿忙倒了热茶端给那女先生。
赵宣桓微微皱起了眉头。
蔡夫人坐下来让丫鬟们布菜。
锦秀道:“蔡夫人和大太太在屋子里说话,声音很小,大多是没有听清楚,像是和武穆侯有关,不过另一件事倒是听清了。”锦秀离得近了,靠在容华身边说:“蔡夫人的妹妹华贵妃,封了皇贵妃。”
“初晓呢?”
丫鬟将茶端上来就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锦秀回来,容华放下手里的书问:“怎么样?”
刘氏侧头看蔡夫人的脸色,又问:“大嫂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那是个短寿的,生娃的时候难产母子都没了。”
赵宣桓顿了一下,问道:“她怎么样?”
这样循序渐进的方法只有她才能想得出来。
赵宣桓想了许久,终于将那枚棋子落下,“这两天我去看看淑华。”
女先生将画像画好了给容华看。
锦秀又说起马道婆,“小姐,那件事能行吗?”
“你父亲是这个意思,想必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
“我今天去看了淑华。”
木槿这才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地去给容华找衣服。
蔡夫人道:“不亲眼去看看,心里不放心。”
……
蔡夫人看了一眼赵宣德,“你大哥回来没有?”
容华又让锦秀去悄悄打听一下,蔡夫人都来说了什么。
蔡夫人没在说什么,吃了饭就回屋子里躺着。
赵宣德被妻子说了一通,“府里也是人多嘴杂,你啊,就不能跟大哥学学稳重一些?净惹娘不高兴。”
容华笑笑,行与不行也只能是这样了,就算她安排得再周详,中间也可能会出差错,“别着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只是等她真的进了佛堂,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瑶华是了解大太太的。
陈先生走在前面,后面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拿着画卷,那陈先生见到蔡夫人行礼道:“墨刚干,夫人要看就忙送过来了。”说着转身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