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婶手里端着饭,看到他就叹气,边说边往屋里走。
“程小子,事情都发生了也没什么办法,总后悔也没什么用,还是多想想以后怎么过。婶子就猜到你肯定没心情做饭,好歹先把饭吃了。”
她端来两份,程意点点头,把母亲那份送进屋,把她喊醒,一勺勺喂着弄的到处都是。
田婶看不过去,拿过来帮忙喂,让他自己去吃。
程意哪里有胃口,但没有也得往肚子里塞。
是啊,他不能再调皮任性了,没有人能再纵容他的任性,母亲还需要他照顾,还有父亲的遗愿……
“田婶,你能不能帮我看顾着点院子,我想先带我妈去治病,看看医生怎么说。安排好后我就回来。”
“啥?那你上学怎么办。”
程意摇摇头,“我想退学。”
田婶有点急了,“程小子,这学可不能退,你妈这样,将来治病什么的都得花钱,虽然上学也用钱,但贷款啊还是找村里人凑凑挺过这两年就好了,你妈要是放在家里大不了田婶帮你照顾。好不容易考上哪能说退就退?”
可程意已经决定了,虽然母亲变得脾气很怪,可她是他仅剩的亲人了。
而父亲最后的叮嘱,哪怕他不想回来、不喜欢铸剑,也无法不在意。
“田婶,我已经想清楚了,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妈妈不可能一直住院,她现在变得……我怕您也照顾不来。”
程意虽然那么说,心里却疼的发闷,命运好像在跟他开玩笑,已经给他打开大门离开这里,却又不得不被拉回来。
除了心如死灰,其他词无法形容他的心情。
田婶见劝不动,也叹了口气没有办法。
程意带着母亲去离家里最近的一家最好的精神病院,路上惹来同车人不善的目光与指指点点。
如果是从前,他这脾气早就瞪了回去,可家里的剧变让他变得沉闷了许多,只要他们别做些过分的事,看也就看了吧。
到了医院,院方向他推荐了不久前刚到这里工作的许言,说他是医院里学历最高的大夫,而且最近在研究课题,如果他们同意可以给他的母亲减免部分治疗费用。
这个条件很诱人,叫许言的大夫听起来学历也不错,但程意不能这样就拿母亲当小白鼠,详细询问了课题以及他们给出的治疗措施,觉得没问题这才答应。
因为母亲如今的病症比较严重,要求最好先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程意正好家里的事还没理清,便签字交了费用。
虽然这费用已经少了很多,但对于一辈子在农村种田的人来说还是有点承受不住。
在医院的卫生间里,程意哭了一会儿,这样下去,家里的余钱支撑不了多久,前路茫茫,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洗了把冷水脸,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这样的繁华已经与他无关。
他又要回到出生的小村子,或许还要被困在那里一辈子。
程意眨眨眼,汗水流进眼睛里有些不舒服,却听到身旁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