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眷没有跟随他一起到江南,云柳和熙儿又被派出去,平时只有马怜照顾起居,但因为一些原因他不能把马怜安置在城主府,只是隔几天去看马怜一次,每次都尽享温柔。
新城为了新年准备了很多节目,南北商贾准备联合举行一场盛大的焰火表演,却被城主府叫停。
不是沈溪不想让百姓热闹,而是舍不得那么多黑火药,尽管现在新城的化工厂已能生产相对稳定的黄火药,但产量不大,在弹药制造方面,黑火药还是不可或缺的材料。
“……沈大人,城内士绅百姓为了庆贺新春,准备新年夜在城里主要街巷举行灯会,届时士绅还会分发鸡鸭鱼肉和柴米油盐等生活必需品给百姓,让所有人都能过个好年……这是派发物资的士绅名单。”
腊月二十八这天,城内士绅代表来跟沈溪恭贺新年,都知沈溪在建造新城发挥的巨大作用,他们感念恩德,都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尽管沈溪对这些并无兴趣,还是耐着性子将名单看过,随即点头:“派发米粮和生活必需品乃善举,城主府全力支持,至于灯会可以放到上元节,新年夜城里各种庆祝活动太多,会导致乱象丛生,本官不想出任何意外。”
士绅代表恭维:“沈大人真是为民着想……”
“沈大人实乃朝廷楷模。”
一群人说的都是客套话,沈溪听了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
随后有专人帮沈溪接待士绅,他自己到了后堂躲清静,还没等他坐下来喝口茶,马九进来将宣府的情况告之,沈溪得知皇帝将唐寅请辞之事暂时搁置。
沈溪端着茶杯,神色淡然:“陛下还是犹豫不决,不过想来年后要不了多久,唐寅就该归田了。”
马九道:“是。”
沈溪摆摆手:“新年这段时间,最重要的是维持城内秩序,九哥不必在意这边,回头写封信,让京城的家眷早日前来……”
马九道:“大人,出征在外,焉能带家眷在身边?”
沈溪笑了笑:“这能算出征吗?不过是在这里屯驻,陛下之前已将大部分将士的家眷给迁过来,如今三年过去,难道要让剩下的将士跟家眷继续天各一方?这件事我会上奏,等好消息吧。”
……
……
大年三十这天,新城虽然没有举行大型活动,但百姓还是纷纷走出家门。
本是留在家中团聚的日子,但因新城大部分街道都有了路灯,外面要比家里更加明亮,百姓愿意出来跟邻里一起欢庆。
城内许多靠海外贸易发了大财的人家在大街上设下流水宴,前来吃席的百姓络绎不绝,尽管当日城内安排有警察和部分官兵维持秩序,还是因燃放鞭炮等事发生一些乱象,火龙队异常忙碌,一直到后半夜城里才逐渐消停下来。
过了子时三刻,拜年又开始。
沈溪没有留在城主府等着别人来恭贺新年,作为一把手,身边在无亲人的情况下,他宁可跟马怜团聚,一起过这个春节。
天明后沈溪神清气爽地回到城主府,城主府内外聚满前来送礼的人,大箱小箱的东西以及挑担子的力夫从城主府一直排了两条街,看上去有条不紊,就等城主府开门。
“沈大人来了。”
因为沈溪并未遮掩行踪,老远便被人认出来。
随即一群人想往沈溪这边聚拢,被侍卫给阻拦开。
沈溪走到城主府大门前,转过身来,挥手示意:“本官领皇命办差,从不收受任何礼物,诸位把礼物抬回去吧。”
“沈大人真乃青天。”
“青天大老爷沈大人……”
人们纷纷向沈溪跪拜,很快跪拜的人便绵延到数条街外。
沈溪对于这种场面不感冒,立即将马九叫过来,简单交待后人进了城主府,外面下跪之人自会有人安抚,沈溪准备到后堂补个回笼觉。
……
……
朱厚照这个春节过得很自在,可惜依然没有如愿跟沈亦儿同房。
现在沈亦儿虚岁已十六岁,可说是大姑娘了,比之刚来时更加亭亭玉立,明人,奈何沈亦儿对朱厚照的态度一如既往,让朱厚照干看却吃不着。
这一年里朱厚照心态发生很大变化,从最初的不务正业,逐渐开始思考人生,想当一个圣明的君主,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进行。
别的不说,由于没有日夜颠倒,荒唐度日,也没有吃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仙丹”,身体慢慢恢复了健康,精神好了许多。
“陛下,朝中非议唐寅的奏疏更多了,现在大多数人都在传,唐寅是受沈大人指使。”大年初二这天,趁着跟朱厚照奏报朝事时,张永把这件事单独拿出来说。
朱厚照不耐烦地道:“怎么什么都往沈尚书身上推?一个个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其实却是愚昧无知……”
张永道:“听闻沈大人跟唐寅密会过,且有意推唐寅做事……东厂已证实,唐寅曾去新城拜会过沈大人。”
“行了,朕不想听这些!”朱厚照黑着脸摆手。
张永知道自己这番言论完全是在坏朱厚照兴致,仍旧不依不饶:“陛下,此事若不解决,怕是人心思变……”
朱厚照斜着瞅了张永一眼:“你的意思是,朕不回京城,就有人造反?”
“这个……有可能。”
张永道,“之前有传言,有人想借唐寅乱国。”
朱厚照怒道:“还不如直接说沈尚书想乱国!他什么脾性难道朕不清楚,需要那些人来指点?气死朕了!本来朕想息事宁人,现在看来非让那些家伙吃到教训不可,传令下去,所有王公贵胄俸禄减半,一年内不得再提此事,否则就让他们吃糠咽菜。”
“陛下……”
张永正要继续申辩,见朱厚照恶狠狠地瞪着他,立即怂了。
朱厚照冷笑道:“朕的江山,当然是朕做主,朕的心腹大臣都想参劾,这群人真把自己当盘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