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德帝的女儿中,适龄婚嫁的,只有一位。
谢厌虽未指明,但萧必安直觉他说的不是后宫那位,而是……
燕德帝不喜不怒的声音自上首响起——
“陆卿心仪的,是哪位公主?”
萧必安的目光紧紧盯着谢厌,见他张口似要说出“永”字,萧必安举着笏板的手收紧,率先一步将笏板抬起,走出人群中,“陛下,臣有事起奏。”
燕德帝看着忽然冒出的萧必安,莫名其妙道:“等下再奏。”
而后又看向谢厌,“你先说。”
“是,”谢厌带着胜利者的笑望向萧必安。
两人的视线对上,谢厌那略带挑衅的笑容,落入萧必安眼里,萧必安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十分确定,谢厌要的,就是子书岁。
那,萧必安就更不能让他开口了,“陛下,臣有一言。”
燕德帝何时看萧必安这么“缠人”过,当下便问,“那你快说。”
萧必安颔首,“陆小将军虽然立了军功,但皇室公主尊贵,岂能任由他挑选,若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燕德帝听闻,觉得十分有理,遂点点头。
谢厌见状,如临大敌,“萧大人是偷换概念,”他看向上首,“陛下,臣并非挑选,而是臣本就心仪永安郡主,这才请陛下赐婚!”
闻言,萧必安手中的笏板都快要让他捏碎了,论他如何阻止,却还是让谢厌说出来了。
萧必安阴沉着脸,看向谢厌的眼神似要杀死人,“恐怕永安公主并不愿意。”
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让燕德帝瞬间想起了什么,“朕明白了。”
搞了半天,是两人在抢女人。
燕德帝眉头皱起,心想这两个男的真掉价,“够了,大殿之上,萧爱卿还是别管别人姻缘了!朕要赐婚,难道还要问过公主意见?”
萧必安听闻,却仍不愿回原位,“陛下,陆家——”
“行了,”燕德帝抬手,感受到皇权被无视,于是不耐烦地打断,“朕自有主张,萧卿今日逾越了。”
无法,萧必安只得服从强权,默默退回了原位,只是心中怒气难消,并未释怀。
燕德帝见萧必安终于退回去,脸色才好些,“朕金口玉言,答应为陆卿赐婚,便不会反悔。”
“你既心中有人,朕也不好棒打鸳鸯,你与永安年岁相当,的确是郎才女貌。”
“永安无父无母,到时便从宫中出嫁吧,来人,拟旨——”
宫人即刻按照燕德帝的意思,拟好圣旨。
等子书岁接到圣旨时,整个人都有点懵。
待宣旨的一走,夏灼一改往日温柔之态,瞠目结舌,“世子这是在搞什么啊……您嫁吗?”
子书岁也想知道谢厌在搞什么,两人如今有了这一旨婚约,她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上陆家找他。
不过说到陆家,子书岁便又想到另一件事。
此前出发去永安县的路上,陆赢与夏灼打过不少次照面,子书岁偶然瞧见陆赢看夏灼的眼神,就仿佛在透过夏灼看着什么故人。
只是陆赢从未主动与夏灼说什么。
但子书岁总觉得,或许有些什么隐情,再联想到夏灼祖父曾是太医,此刻便忍不住问道:“你曾经,可有听你父辈提到过陆家?”
夏灼摇摇头,“祖父虽曾做太医,但我从出生起就在边境,父亲也很少提起往事。”
闻言,子书岁并未完全打消疑虑,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她仍是觉得陆家或与夏家有关。
夏灼的祖父,那便是夏太医。
即便是多年前的事,但只要存在过,就会有痕迹,想查夏太医在京城的人脉关系,应是不难。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去找谢厌。
思及此,子书岁便带着夏灼火速赶往了陆府,路上,夏灼犹犹豫豫开口,“主子,属下是否要将您去陆府之事,告诉太子殿下?”
子书岁一噎,想到夏灼这碟中谍的身份,有些无奈,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