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开口,“国家安定,百姓安乐,本该是皇帝应尽的义务,但显然,皇位上那位做不到。”
萧必安的沉默,子书岁以为他是拒绝了,却没想到他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想吗?”
想做皇帝吗?
区区三个字,叫子书岁收起了托着下巴的手,她自然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我没想,我只想……”
“完成自己该做的事。”
听闻,萧必安的表情有了变化,他冷嗤一声,似是不认同,“就因为谢笺收养了你,你便要替他卖命?”
子书岁眉头蹙起,一副恍然模样,“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你是想策反我吗?”
“……并非。”
萧必安凝重的看着她,否认后,又道:“不管你是沈永安,还是子书岁,亦或是假戚岁,我想说的还是那句话,唯有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不惧被背叛。”
“否则,你怎能保证,你母亲的结局,不会是你的结局?”
他从来都是重权利己之人,现在所说的,也皆是肺腑之言。
不论谁得到权力,都会变得多疑。
拥有得越多,站得越高,自然身边可信赖的人就越少,或者说,不敢信。
这样的道理,子书岁也并非不懂,可她从来想要的就不是权力。
母亲也没有。
子书岁不悦地让他闭嘴,“萧必安,所以你和我,不会是一路人。”
“比起高处不胜寒,我想要的,是海晏河清、阖家团圆。”
她冷淡而坚定的声音,彻底让萧必安没了声。
他唇瓣的血色恢复,可脸上却没了好看的颜色。
明明少女就在眼前,可萧必安却能感受到,自己距离她,就像隔着万里山河。
那样的遥远。
甚至不是剩下的六十六鞭,就可以靠近的。
意识到了这点,萧必安起身,走到了屋外。
天色刚黑,月亮悄然爬出云端。
子书岁不知他闹哪样,只端起自己的碗,去了厨房,路过萧必安时,发现他在望月。
“自己的碗,自己收。”
她没好气地留下话,进了厨房。
出来时,他还在望月,不知是思乡了还是怎么的。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萧必安忽然开口——
“我想见谢笺。”
子书岁又被他惊到,转身怪异地看向他从容的脸庞,“为何?”
萧必安默了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燕军不仅没攻下洛城,还丢了永安县,如今我被俘,倘若活着回去,恐怕圣心也大不如前,总该会自己寻些退路。”
他说得慢条斯理,言语中逻辑很足,可子书岁却没感觉他半点害怕。
萧必安作为萧家下一任家主,自然明白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子书岁点点头,算他识相。
可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几个字眼,她的神色再次变得凌厉——
“你怎知,永安丢了?”